林榆忽然很生气,特别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他挂在贺尧川身上,张嘴猛地咬上去。用尖尖的两颗虎牙用力咬,在贺尧川脖子上留下一个完整的牙印。
贺尧川皱着眉头笑着,他很疼,却喜欢承受这种疼。
“打完了不知道回家报平安?!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操心?!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林榆语序无状大吼,他从贺尧川身上下来,四爪并用拳打脚踢,好好地出了一口气。
贺尧川始终不躲,他笑着等夫郎发泄完,才耐心慢慢解释:“那群拱猪尸体太沉重,都躺在王勇家的田里,我便留下帮着一起抬。都抬去村子的大榕树下,明日一早宰了。但凡参与过的,按人头算,每人分十五斤,余下的肉明日开全村宴。”
林榆眼睛刷刷亮,他高兴的围着贺尧川晃,道:“大川,我们有肉吃了!”
参与其中的汉子一共十七人,单单他们家就出了三个人,这次能抓住这群畜牲,靠的也是贺家,贺尧川的陷阱和林榆的药汁,都帮了大忙,他们分四十五斤,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也有不满的,何英莲站在猪肉旁边不肯走,阴阳怪气两声:“不就是仗着人多吗?”
村长孙志安看他一眼:“你要是能做出陷阱卡,就算给你一整头猪,我也不说什么。”
何英莲翻了翻白眼,畜牲都死完了,她也不怕闹,凭什么人少就分的少,她家男人不也出力了?何英莲继续阴阳怪气:“一个木头闸子,说的谁不会做一样。”
孙志安冷冷一笑:“昨天来了十五只,今天才下来十只,你说说还剩多少?我看今晚还要来一波,不如这样,我们各家都关上门窗躲在屋里,你带着陷进去捕,你要是抓住了,五只都给你,谁敢抢我第一个不同意。”
他就静静看着何英莲,等这个女人说下去。
何英莲脸色一边,这些畜牲少说也有三十斤,只一头就能撞死她,况且还剩五只,她也就是说说而已,没真想过去抓拱猪。
何英莲怂的很,吃肉的时候想拿,出力的时候却不想动,她闭上嘴再没开口。
又被其他妇人夫郎看不惯,三言两语排挤推搡她,她呆不下去,悻悻缩到旁边,又不甘心走,一直盯着猪肉,生怕别人给她分少了。
放水烧水拔毛,接连宰杀十头,是村里从未有过的盛况,过年都不敢这么吃。每个人该分的肉分完,该剩下二十几斤肉,和数斤猪下水。
没有参与这次保卫村子的人,悔的肠子都青了,那可是十几斤肉啊,他们一个月加起来才只吃十斤。
拱猪的肉粗糙,因为没有去势,肉有一股淡淡的骚味,所以家境好一些的人不喜欢吃。但乡下,多的是家里清贫的,再臊的肉也能面不改色吃完。
比如张家,家里虽然有两个年轻小伙子,但是只有三亩薄田,一家人一年到头都吃不饱。到手的猪肉自己都不敢吃,全部拿去乡里卖了,换成银钱或者粮食补贴家里。
昨天中毒的两头拱猪不能吃,贺尧川把它拖出去埋了。就这样,也有人觉得可惜了。
忙活了一整夜,天色快亮的时候,贺尧川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去睡觉,只能睡一个半时辰。林榆怕他睡的不舒服,想烧热水给他擦脸。
贺尧川不让,他把林榆抱在怀里,冒出胡茬的下巴搁在林榆头顶,眼皮渐渐沉重。
林榆却睡不着,反正天快亮了,他想出去做饭,再炒两个菜,等贺尧川醒来就能吃上热乎的早饭。
贺尧川的双臂铁桶一般,紧紧箍着林榆的腰,沉重而又疲惫的声音缓缓道:“小榆别动,让我抱会儿。”
林榆耳夹一热,听贺尧川叫着亲昵的称呼,他心跳砰砰。林榆真的不动了,他在贺尧川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陪贺尧川睡过去。
后院公鸡打鸣了,日复一日向母鸡们求爱。
林榆悄悄从贺尧川怀中出来,他蹑手蹑脚穿鞋穿衣,再蹑手蹑脚出去,整个过程像一个贼,偷偷摸摸的小贼林榆。
周淑云在灶屋烧水,她打了四个鸡蛋,打算炒给大川和林榆吃。见林榆起了,她赶紧把人推回去:“才睡了多久?快回去再睡一会儿,饭好了再叫你,灶屋有我和月华。”
林榆不好意思睡的,周淑云又道:“村口做席要等晌午去了,有会做饭的妇人夫郎下厨,也用不上你,你只管睡到太阳晒屁股。”
这些话若是放在别家婆母身上,那便是神仙下凡的婆母了。别说只睡一个时辰,就算三天三夜不睡,也照样得起来做饭伺候,不然就会被骂懒骨头,更有甚者还要连累娘家人的名声。
林榆冲周淑云撒娇一笑,说句:“辛苦娘和大嫂了,”然后噔噔噔又跑回床上。
他捧着脸安安静静看贺尧川,睡着的夫君面容温和,微微青黑的眼眶也遮不住英俊。林榆越看越喜欢,连对他咬的牙印也忽然懊恼。
林榆凑上去亲了又亲,都没把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