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栩微微转头,这是个适合接吻的角度,啃咬时能把对方灼热的气息吸入体内,带着热度的气息流向四肢百骸,能让人通体舒畅。
但他没动,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缓缓开口:“我也不是,全盘皆输。”
“至少现在,”路栩掐着司眠的下巴,往自己的方向递了一寸:“还没到终点。”
司眠眯着眼看了半响,忽然抬脚踩着路栩的胸膛把人踢开,他闭上眼,轻啧一声,开门下车了。
路栩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垂眸看到裤子上明显的伞状轮廓,又扯了扯裤子,借着缓神的时间,抬手拍掉被司眠踩上来的灰尘,拍不掉,怎么都有鞋印。
司眠这个小混蛋,说什么不及谈项目的十分之一,喝了酒跟换了个人似的,醉是没有醉,实际上,酒量多深,胆子就多大。
清醒时撩他一下就跳脚脸红,喝了酒,酒壮怂人胆,撩起人来倒是一套接着一套。
最后那幅油画被路栩挂在了玄关处,抬眼就能看到。
这日过后,司眠好几天没跟路栩去上班,他独自别扭了好几天。
他不易醉是事实,着醉意说了胡话也是事实。
他刻意遗忘那天晚上失态难堪的自己,又难免想到那晚在车里,近在咫尺的呼吸交错。
这种事情不能多想,多想一点,就会让自己的心,多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他不能慌乱,他时刻告诉自己,不能输,得稳住。
晚上,大门传来开门声,司眠在沙发上看电脑,听到声音立即放下电脑,起身快步走过去。
到玄关前,门开了,路栩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司眠登时放慢脚步,慢腾腾地挪过去。
司眠靠在玄关的鞋柜旁,摆出“随便问问”的态度:“今天没有加班?”
路栩在换鞋,他先回答了“没有”,才弯腰拎起鞋放回鞋柜里,直起身时,差点和弯腰看他放鞋的司眠撞到一起,距离一下被拉近,两人同时懵了。
呼吸交融的慌乱又来了。
司眠瞪大眼睛,稳住,稳住啊。
谁先挪开目光谁是毛毛的亲戚啊。
路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挑起眉,慢慢靠过去,左手手肘撑在鞋柜上面,低声问:“眼睛进异物了?”
“哈?”司眠瞪着微酸的眼睛,一脸懵。
“瞪得圆圆的。”路栩细长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需要我帮你吹么?”
路栩靠得近,尾音甚至成了气音,轻轻的,扫过他的耳膜。
司眠稳住的心神差点崩盘,他干咽了几下,努力稳住自己。
不能输不能输……
他快速眨了眨眼睛,后退一步:“有病去治?”
“嗯。”路栩看了一眼司眠泛红的耳尖,说:“等我进屋换一身衣服就去。”
说完,他拿起电脑包往卧室的方向走,路过客厅时,茶几上的电脑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他目光刚扫过去,电脑就被司眠合上了。
路栩顿了顿,掩下目光回卧室,这是司眠的隐私,他没多问。
司眠也没有和他说的意思。
司眠也觉得自己这个动作突兀,但他没解释,他把电脑放回电脑包,跟在路栩后面,问道:“你一会要出门?”
路栩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没看我下午给你发的短信?”
“短信?”司眠动作一停,“你给我发信息了?”
他转身回客厅去拿手机,把手机从沙发缝隙里抠出来一看,果然有新的信息。
不等他点开,去而复返的路栩说:“今晚宥宁组了局吃饭,一起?”
司眠愣了愣,没接他的话,面上有点尴尬:“他们都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还没说。”路栩端详他的脸色,顿了一下:“……你不想他们知道?”
司眠抿了抿嘴巴,倒不是不想卫宥宁知道,只是,从前他和路栩关系不好的事人尽皆知,现在恢复了记忆,去见路栩的朋友,总觉得,不合适。
司眠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路栩心念一转,说:“不想说可以不说,没关系。”
“不是不想说。”司眠低头整了整袖口,手指翻飞地解开纽扣,又扣上:“以前的事,虽然是误会,但是……”
但是司眠误听了谣言,导致他对路栩有偏见,多年敌对,即便现在歇火,也不可否认他曾对路栩恶语相向的事实。
“既然是误会,那就没有但是。”路栩说。
司眠抬起头:“你不介意?”
“不介意。”路栩伸手捻了一下司眠的袖口,低低地笑道:“我都完蛋了,我介意什么?”
司眠脸噌一下涨红,他们这几天有意避开那天晚上说的话,现在路栩直白地说出来,让司眠差点又没稳住。
他镇住心神,反击道:“你是因为完蛋了,才不介意。”
路栩拉过司眠的手,拇指在指腹上轻轻刮蹭了一下,“我是先不介意,后来发现一旦不介意,就意味着我要完蛋了。”
司眠的心一下就乱了,他猛地抽回手,移开眼,语气凶狠且僵硬:“少磨叽,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