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业前,他就拿到了无数来自各个俱乐部的橄榄枝。
期间,我也顺利申请到了大阪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佐久早圣臣大学毕业后和MSBY俱乐部签约,长居大阪。我和他成了彼此在这个地方称得上“关系好”的熟人。
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远超古森元也。
别告诉元也哥哥。
「MSBY和AD的比赛应该是在旧仙台体育馆举行吧,你有家属票吗元也哥?」
我试探性地给古森元也发了一条消息,对方今天好像是休息日,没多久就已读了消息。
他回复:「你记得我的俱乐部是EJP吗?」
后面还缀了一个生气柴犬的表情包。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当然是古森元也说没有以后我好顺理成章地问佐久早圣臣。
「那我去问圣臣哥了ヾ(??▽?)ノ」
「被我拒绝才是你的本来计划吧。」
「诶,怎么会呢。」
我在屏幕这边点点头,转头点开了昵称为“Sakusa Kiyoomi”的用户的对话框。
但手里的文字还没编辑完,对方就先一步发了消息过来。
「我们这周末有比赛,和施怀登阿德勒,要来看吗?」
失策了,我秒读的状态暴露了自己。
没有办法,我只好实话实说:「好诶!有票吗,我没抢到入场票……」
「我给你寄。」
周末如约而至,MSBY以3:1的结果赢了联盟霸主AD。
比赛结束后我特地跑下去排了佐久早的签名队伍,等轮到我的时候后面几乎没有了人。我递过去他同款的15号球衣,让他签名。
“我要金色的字。”我指着旁边置物台上的另一根笔,说话示意他拿。
佐久早嘴角破天荒地勾起了笑,他说:“那根笔刚刚木兔和宫都用过了。”
他拔下手里笔的笔盖,补充道:“我手里这个也是金色的。”
旁边的21号选手,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日向。他用一种惊讶到夸张的眼神看着耐心满足我无理要求的佐久早,对木兔选手说:“那是佐久早前辈吗?”
木兔光太郎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沉思片刻,以他觉得很小声但我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回答:“感觉好稀有,所以那是不是臣臣的女朋友?”
路过的宫侑吐槽:“我觉得就是,他对咱们什么时候摆出过这么和蔼的脸!哈,无语,这人刚刚还嘲笑我第一次发球失败……”
粉感结束后,换好运动服戴好口罩的佐久早圣臣招呼在体育馆前排座位等他的我。
我问他:“不和大家去庆功宴吗?”
他走在前面,因为身高差,我总会落后他一截。他拿背包里的消毒喷雾喷了喷自己和我的手心,随后拉住我的手,像小时候一样。
“人太多了,拉好我的手,我送你去车站再和他们汇合。”
我有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怕我丢了吗?
在我眼里拉住我手的佐久早圣臣就像毫无男女观念,我有些不明白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和我一起离开的体育馆。
我们走去车站的路上,周边来观赛的观众并没有散尽,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牵着的手。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浑身难受。旁边的人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件事。
到车站后,我轻轻挣脱他:“圣臣哥,送我到这里就行,我定了酒店,明天再回家。”
佐久早圣臣沉默两秒,轻轻地松开我的手。
“到了发个消息,注意安全。”
我回到酒店后吃完饭没多久,就收到了古森元也的消息。
「你还在酒店吗?佐久早聚餐好像喝多了,能不能去接他一下?」
我一直因为下午的牵手而感到不是滋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消息,良久才回过神回复:「在哪里?」
古森元也告诉了我地址,我在楼下车站上车后就给佐久早圣臣打电话。接到我电话的人是MSBY的队长明暗修吾。
跟对方问好后刚好地铁到站,我下车出站后跑到约定的地点,在餐厅门口接到了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好像迷迷糊糊的佐久早圣臣。
“圣臣今天晚上明明没喝什么酒,不知道怎么醉得这么厉害。”
我就知道。
“那我先带他走啦。”
“路上小心,麻烦你了。”明暗修吾跟上了计程车的我们摆手告别。
在车上的时候,佐久早圣臣哪怕“喝醉了”都时刻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
他一言不发地拉着我的手,把头放到我肩膀上。可是我侧过头去,眼睛分明看见了他的睫毛在颤抖,这人的呼吸也并不十分平稳。
我甚至没有闻到任何酒味。
到酒店下车时,我心里也对佐久早的状态十拿九稳。他大概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我面前装醉。
我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进到酒店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比我高了近三十厘米的人按到门上。
哪怕他还紧紧牵着我的左手。
“圣臣哥哥?”
他语气迷迷糊糊的:“嗯。”
演技真好。
我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把自己身上的重量放到他胸前。佐久早则是顺从地用他那双平静的眼睛低头看着我,像在温柔地注视着已经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佐久早圣臣拉着我的手慢慢松开,下一刻那只手就用力地放到我的腰上,把我拥进怀里。
我抿抿嘴,口不择言:“你也疯了吗?”
佐久早没有回答我,他的脸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缓缓接近。我感受到,自己因奔波而有些干燥的唇瓣已经完全接触到了对方。
我们在接吻,我和装作烂醉的佐久早圣臣在接吻。
没有人制止的吻在交换的呼吸中持续了很久,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主动落下这一吻的佐久早圣臣究竟在想什么。
但没开灯的房间已然昏暗,佐久早的眼神也不再清明。
我挣脱开他的禁锢在我腰间的手。
佐久早圣臣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对我说:“谢谢你带我回来。”
我没有回答,他大概是抿了抿嘴,抹了抹我的头发:“我去再开一个房间。”
我拉住他想要离开的胳膊:“比赛辛苦了,洗漱休息吧。”
这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做着不一样的梦。
因为他的存在,我的睡眠断断续续,梦也没能接上。我在梦境和现实之间开始恍惚,以前的记忆和梦里如情侣一般的幻想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是假的,但又好像什么都是真的。
第二天,佐久早圣臣接到俱乐部通知后,给我留了言就先离开了酒店。
什么也没留下。
不,也不是。他留下了昨天晚上他主动的吻。
后来的几天,我们都回到了大阪。
佐久早和我也都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绝口不提——不,也许只有我。
这也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连续一个星期都没回复佐久早的消息。
「佐久早跟我说你一直不回他消息,怎么了?」
古森元也又一次在他的两位亲属充当了缓冲带。我没办法下他面子,只能回复:「没什么,不想理他。」
「你不喜欢他啦?」
我怎么会不喜欢他,我一直都喜欢他。
我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想无缘无故地打破我们之间的关系。
准确来说,我在等佐久早圣臣主动提起那天的事。
想法刚刚落地,佐久早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我在你家门口。」
心一颤,我急忙跑到家门口,发现他确确实实地站在门外。
我打开门后就后退几步,佐久早则是一言不发地走进来,拿起门口的消毒喷雾,喷完衣服以后换鞋,从玄关走到我面前。
“能聊聊吗?”
我点点头,主动往客厅的沙发方向走。
“那天我根本没有喝酒。”佐久早圣臣在我身后说。
我回过头,还没说出什么字眼,就被他拉到墙边,开门见山地切入话题。
我失笑,有一种打破僵局终于把控了面前人的坦荡:“所以你是喝果汁喝醉了吗?圣臣哥哥。”
佐久早脸上挂着的笑容我十分熟悉,完全是之前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开心的笑。但现在这份笑脸里多了一些从容,他的手顺势抚上我的脸颊,附身凑到我耳边。我听到他一字一顿地在我耳边说:
“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的,你说出来。”
我嘴上说着不解,但还是壮着胆子扭过头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口,在他想和我对视看我眼睛的那一刻推开他,站起身。
“点到为止”已然不符合我们之间的氛围,所以我又转过身,不等佐久早圣臣反应就跨坐在他腿上。
双臂搭上他肩膀的瞬间,我紧张得有些颤抖,但都到这儿了,谁退缩谁是小狗。
我上半身和他贴近,甚至把身体的重心都放到了面前人的身上。
“元也哥哥之前告诉我,有事情就要直说。所以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圣臣君?”
佐久早圣臣几个字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贯穿我的人生,我能和他认识全靠我们各自和古森元也的血缘关系。
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却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
因为我本来就会被他吸引,也因为我多次察觉到我是佐久早圣臣井井有条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意外。
也许现在相遇,我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他。
就像消毒水和酒精只是佐久早生活中的一个优秀习惯,他不强迫他人迎合自己,只是二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所以我向他学习,像他不会半途而废一样喜欢着他。
“我之前一直怕你像依赖古森一样依赖我,怕你觉得我只是哥哥。我明白自己的想法,可是我不明白你。”
佐久早圣臣告诉我,古森元也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讲我的事情,其中的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也许是比赛赢了的兴奋情绪的催化,也许是多年情感积累下的爆发。所以一切都在那一刻难以控制,像喝醉了一样无法控制。
“……那天的吻是我故意的,对不起。”
佐久早圣臣的双臂顺从地环住坐到他身上的我的腰,他用力的瞬间,我们之间仅剩的一点距离都消失殆尽。
我最后的一点别扭在他的直言中消失,此刻暧昧的姿势和因他的话而产生的惊讶悸动也不允许我再有什么拒绝的想法。
我深呼吸,想听到自己这些年都在期待和幻想的话语:“所以,佐久早圣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爱你。”
因为是你,所以这个世界都让我有了醉意。我的答案是——因为是你,因为我爱你。
佐久早的话音未落,我听到他又一语:“所以你的答案呢,要和我在一起吗?”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我的手划过他眉头的痣,嘴角再次落在他的唇瓣。
从第一次看见你,我的心就已经在不可控制地跳动。
佐久早圣臣几个字对我而言不是所谓的哥哥,也不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更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二十岁的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我也爱你,我一直爱你。”
从圣臣哥哥变成圣臣君,也只需要一个吻而已。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