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医生,你这么着急去哪呀?”
军医处,刚睡醒的雌虫揉着眼睛懵懂地看向一旁慌乱的雄虫。
雄虫着急忙慌的把外套胡乱穿上,笑着回答,“我去接我家雌君。”
雌虫还懵懵的,他点头应答,“那你快去吧,不要让虫等久了。”
“嗯,拜拜。”
见雄虫跑了大远,他才反应过来疑惑的自语,“向荫元帅不是因为意图勾结前朝遗留反叛虫被带进总理办监狱了吗?”
旁边的虫弹了下他的脑门,“你上上星网吧!元帅的罪名,那就是子虚乌有,已经被副总统阁下消除了!今天就可以出来了。而且卓月阁下现在可是虫族唯一一只精神力濒临S级的雄虫,你以后说话可得尊重点!”
“啊——什么!S级???”
“对啊,军医处官号上都认证了,报告都发出来了。”
“我天,我这两天都错过了什么绝世大新闻啊!”
他们的讨论并没有影响卓月,此刻,卓月脑海里只有“快点去接向荫”的想法,他一路狂奔,出了军医处大门,新鲜空气涌入,他又开始和空气比拼,跑向停机坪,快步登上自家的星舰,手一扭,星舰就如风一样飞速行驶。
监狱大门口的守卫和记者就见一辆星舰似闪电从高空落下,带着轰隆的响声和亿万高空处降下的风。
卓月将星舰停靠在门口,他想向荫出来的第一刻就能见到他。下了星舰,几个闪光灯咔咔照射他的脸,随之而来的是蜂拥而至的虫,卓月皱眉歪头,烦躁的琢磨这里怎么还有这些烦人的记者虫。
他不看那些镜头,快步向大门口走去,准备和守卫交涉。
守卫虫当然知道这位名声大噪的雄虫,他们恭敬的欠欠身,“阁下,请问我们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卓月这两天是真见识到了雄虫的特权,不过现在他没心情和对方打哑迷,直接说道,“门口这群记者不能离开吗?”
两只守卫虫对视一眼,“这……的确不能,但如果这是您要求的,我们会去驱逐的。”
卓月眯眯眼,“那算了。”
“好的。”
“那你们能打开大门让我进去吗?”
守卫虫似乎是不可置信,夹着的嗓门大了一瞬,“什么?!!您要进里面!”
卓月点点头,他这两天为了救出向荫,在家自学虫族律法,对虫族法律算得上有所了解,“有法律规定不可以吗。”
“当然没有……”守卫虫也不可能睁眼说瞎话,“但是里面环境不太好,您还是别进去了,在这等元帅出来吧!”
“我不在意环境好坏与否,我现在只想进去。而且据我所知之前的雌虫都可以探望里面的虫,那我应该也可以进去,对吧?”
守卫虫说:“理论上是可以的。”
卓月挑眉,掀掀眼皮道,“那就行,请开门吧。”
守卫虫无奈的交换眼神,他们没办法拒绝一位雄虫的要求,只能答应照做,说出交际用语,“好的,阁下,祝您愉快……”
“谢谢,你们打开了门,我很愉快。”
绳索运作发出声响,监狱门上的铁锁忽然转动,在左下边出现一个夹层,刚好可以通过一只成年虫进去。看来之前的虫也是从这里进的,总理办掌管的监狱就是不一样,大门是假的掩盖物,夹层才是真正的入口。
卓月唇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他通过夹层进了里面。
监狱大门的通道跟上次总理办的虫带的路完全不一样。上次的很阴森冰凉,感觉像是地底的冷库。而大门的通道血痕累累,墙上地面布满了血迹,干涩的不成样。
他以为上次的通道已经够可怖的了,没想到“惊喜”在后面。
“……”卓月盯着满地的血痕,他不敢想,他也不敢迈步前进。血痕之下,究竟又是什么。
“……雄主?”
向荫穿着入狱前的衬衫,他正缓步向监狱门口出发,刚过了拐角就扫到熟悉的影子,他还在疑惑,快步向前走了一段路程,才确定了那人影。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那个笨蛋怎么跑来了这里,是来接他的吗。
卓月正呆呆站着,听到那道怀念已久的声音,他抬眼看向前方——
血痕布满的空寂道路上,一抹消瘦的白色身影降临,一如那喧杂的虫堆里,卓月一眼就寻到了那朵属于自己的银白色彩。
此刻,他们像初见那时,又颠倒过来。那昏暗不向前的堕落日子,卓月见到脆弱的雌虫,心底生出尽全力去保护对方的想法。如今,他被血液冲击的惶恐,再次见到消瘦的雌虫,又有了撕开那层不安的力气,他想变得更好,想更加般配的站在向荫身边。
虫族以雄虫为尊,但卓月来自于人人平等的国度。如果没有这不可思议的雄虫身份,他就是一个弱小如尘埃的虫。雄虫的身份让他备受优待,他会讨厌这层身份,但也会利用这层身份。
劣性根永远无法消除,但是卓月想尽全力减少。他想剔除虫族千百年来的雄雌思想,想双方平等一些。沟壑无法真正填平,但沟壑可以从巨大变得弱小,雌虫也可以拥有权利,雄虫也不会成为吉祥物一样的丑恶摆设。
“雄主,你在想什么?”
“向荫,我想修改律法上交国会,我想让雌虫不忍受他们不该得到的惩罚,想让雄虫变得知礼,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
“……雄主。”
卓月认真说道,“法律不该是那样,不该是因为雄虫少就以雄为尊的。不是谁珍贵就可以无视礼法,不是谁普遍就要蒙受罪恶。”
“向荫,我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但也会引来雄虫的敌意,苦难重重。请你不要参与进来,也请你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给予我一个怀抱,好吗?”
向荫嘴唇轻张,“好。”
卓月笑笑,轻轻抱紧他的银白,“我真的真的很想你,想的快要疯了。”
向荫回搂住对方,通过温热的臂怀感受那蓬勃的心跳,“我也是,嘶——”
卓月慌乱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我碰到你受伤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