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军医处讨论桌上,贺倍眼神凉凉地瞅了眼趴在桌上不成样的卓月,心中的不满溢于言表,她扶扶眼镜框架,“这已经是你第四十二次叹气了。短短一小时,你叹气次数这么多,想怎么着?”
笔头在纸张上留下一条痕迹,“这是军医处讨论分享桌,不是你的个人情绪桌。我们在这是分享医疗知识,不是听你叹气的,卓医生。”
她吩咐道,“散会后你留下。”
卓月没占理,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心里不想杂的,起身向在座的虫道歉,“好的,对不起。”
会议继续开着,窗外的烈烈骄阳一转,空寂的白色浮照大地,会议室的虫都打招呼离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卓月和贺倍。
贺倍自己去接了杯水,靠在桌沿边上,朦朦热气使眼镜片变得模糊,“说吧,什么事能把你给难住。”
“你说我已经达成目的和向荫结婚了,但我总觉得自己没满足,感觉还是少了些重要的东西。”卓月趴在桌上,姿势也不变。
自从上周和向荫办理了结婚手续后,他先是开心席卷全身激动了好几天也不能平静,可没过几天,就变得奇怪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遇见向荫,他就想将那只属于他的雌虫圈住,让他动弹不得,尤其是每天早上看到向荫和谷那只奇葩军雌站一起的时候。
系统说他这是对喜欢的东西占有欲强,是吃醋。可是,他之前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件东西,也不会产生那么强烈的想法。
贺倍饶有兴致的问,“没满足?怎么个没满足法?”
她可是看着卓月和向荫结婚之后,向元帅身体报告里的精神海躁动等级下降趋势“嗖嗖嗖”的,这可想而知,晚上得多激烈啊。虽然他俩等级一致都是S,但那下降趋势还是有些快过头了。
这可辛苦了替某只雄虫遮掩真实等级的贺倍医师。
想到这,她翻了个小白眼,这生活多有滋有味,还搁这对天长叹,“还有您小人家千万别忘了,您目前报告上的安抚等级是A级,元帅是S级,你能不能让你的安抚能力变得那么弱小一点呢,我每天帮你篡改数据还是很辛苦的。”
卓月勉强笑笑,看着倒是很乖巧的认错,“辛苦老师了,我也没办法,毕竟我是个S级雄虫,又不是真的A级,我哪知道他们的安抚能力啊。”
贺倍是这个世界除了系统和他自己以外,唯一知道他真实级别的虫。在三等星觉醒时,系统能力偏低篡改程序还不能用,为了不引虫注意,他只能去求这位贺老师帮忙遮掩。也是那个时候,贺倍知道他的真实等级。一直到系统篡改能力恢复前,都是贺倍帮他遮掩。
直到见到向荫后,他想把等级改的高一点,就与贺倍通了气,改成了A级。
A级恰恰好,在首都办事也方便。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见你。”
“那明明是撞了八辈子幸运墙才能遇见我。”卓月笑着打岔,将话题又扯回来,“怎么办呀,老师。我想让向荫一直呆在我身边,一分一秒都不能远离。”
贺倍吹了个口哨,调笑道,“哟,没看出来,你这占有欲还挺强?”
“嗯。”卓月蔫巴巴的点头,“可是我又不想这样。我一方面希望他能得到他所想要的自由,一方面又不想他那么那么自由。好奇怪啊我,我明明喜欢他的,我应该让他自由。”
“喜欢?我觉得你这不仅限于喜欢这个层面了吧。”卓月抬眼想听听他怎么说。
贺倍喝口水,“你这是爱上向荫了。”
“爱”。
贺倍说着,眼眸里转动着层层水波,“喜欢是喜欢他包括他所想做的一切,爱是既喜欢又讨厌。爱是相互的,当你们不对等时,你当然会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去强调麻痹自己,他也爱着你。不这样,你的痛苦就会无限放大,直到变成深渊吞没你。”
“你是想到谁了吗?”
贺倍也没有逃避,直接回答道,“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那,那只虫是什么样的,也像我这样吗?”
久久无言。
就在卓月准备放弃答案,另找话题的时候,贺倍轻声说,“她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货。”
我也是。
“好了不说我,现在说你。”贺倍盯着卓月的眼眸,眼睛里倒映出雄虫的样子,她认真说到,“卓月,你爱上向荫了。”
“我爱上他了。”卓月重复了一遍,喃喃自语着,他其实不太懂爱与喜欢有什么区别,但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搞清楚。
“想知道怎么让你们的关系对等一下吗?”
卓月猛然抬头,“什么办法?”
贺倍弯唇一笑,从光脑里调出文件,哗啦翻找,“你知道军部最近要办一个军雌婚姻直播吗?你带元帅上去一趟,就当带薪休假。”
“这能行吗,我们上去一趟直播就能关系对等?”卓月脸上写满怀疑。
“除了我这个办法,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既然如此就听我的?如果可能的话,向元帅今晚会给你说这件事,你答应就好。”她拿起杯子又接了满满一杯,在卓月满脑子怀疑的翻看时,无厘头的问了句。
“卓月,如果你们关系对等后,你在未来厌倦他时会抛弃他吗?”
卓月翻看的手指一顿,表情虽然看不见,但语气里异常笃定,“我不会厌倦他,更不会抛弃他。我新鲜感没那么强。”
“那就好。”贺倍唇角上扬,拿起杯子离开会议室。
真的靠谱吗?卓月翻看着直播细则,浓重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