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雪瑶身着一身桃红的衣衫,妆容艳丽,
站在那扇朱门后面,阳光照耀下,
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不论容貌和身形,光那气质便都是廖皖穷尽一生都学不来的了。
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名门闺女,大家闺秀。
说实话,余雪瑶第一个看到的人,
甚至是前好几分钟里一直在看的人,绝对不是景篥。
确实,她离宫远行的这几年,她曾经周遭的一切还是几乎什么都没有变过,
墙的颜色也差不多,人也还是自己离开前的那个样子,
父亲母亲都似乎都没有变老,还是那么宽容。
树似乎还是那么多棵,花也是,好像还是那么多朵。
一切都似乎还是和原来差不多的样子,
变化最大的,她觉得就是廖皖了。
托公子的福,廖皖穿上了一身暖融融的衣服。
也因为有了底气,想要给余小姐“一点儿颜色看看”,
(廖皖:怎么样?奴婢这件粉色的衣服好看不?)
余小姐自然是没有见过她喜欢最卑贱的宫女装之外的衣服,
所以看到这样的她特别惊讶。
对于她那个异能的事情,
也没有现在看到了那个终于有了点儿人样的她,
觉得惊讶。
她本以为她已经被她调教得很好了,
是个一直都只能卑躬屈膝的人,
未曾想也有“翻身做主人”的一天。
对于廖皖,余雪瑶一直恨着。
之前是觉得她好欺负,羞辱她觉得很开心,
后来在知道了某件事情之后,就开始存了心意地要整她,
要让她事事不顺利,永远都输给自己,让她生不如死,一直堕落。
于是即便忍了又忍,
她还是当着景公子的面就说出了半句真心话。
“你还真的…”
余雪瑶本来想要跟上一句:“你还真的…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哈!”
“没有想到我走了之后,你这个贱婢突然变得有本事了哈!”
但因为害怕薄了公子的面子,毕竟廖皖的“威名”,她也是听说了的。
这个人连陛下哥哥都不敢得罪,自己也应当暂时敬着她。
不过,这个绝对人也是要除掉的。
当年没有下决心找个理由杀了她,只是将她放进浣衣局受苦,
或许真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和因为越来越喜欢景篥,
越来越悲戚自己之前和未来或许要迎接的命运,
所以对于余雪瑶突然就起了杀心差不多,
为了心中某个不可明说的缘由,余雪瑶也很想很想杀了廖皖。
本以为把她送进浣衣局,又使了银子,
让管事嬷嬷对她特别关照些。
就算是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她坠入深渊了,
却未曾想那深渊的尽处竟然还藏着一丝光明……还偏偏让她找到了。
这个贱人早就不该留了!
这么想着,她盯着廖皖看了半天。
因为那突然的沉默和目光,
廖皖下意识抓了抓公子披风的衣角,
景篥也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挡在她身前,
廖皖对于余小姐的怕,公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点。
确实虽然心里想着的是为了讨皇帝哥哥一个好,暂时不对她动手,
但是余小姐眼神里还是露出了凶恶的杀意,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连见过了许多世面,见过很多的不怀好意的冷眼目光的青萝都觉得十分害怕,
也悄悄问廖皖:“你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呀,你哪里惹她了,她怎么现在还生气。”
之前已经提到过了,
廖皖被余小姐培养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技能,
当然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习惯。
就是会低头,先认错,先下跪,先求饶……
应该也都养成了习惯才对,也是,廖皖一看见她,就忍不住地想要卑躬屈膝,
但是或许是因为景篥就在身侧,
自己现在其实也只愿真心诚意地敬拜他一人的缘故,
所以她第一次战胜了那个所谓的“下意识”,
挺直腰板,并没有任何奴婢的样子了。
这一点让余雪瑶心中更不爽了。
虽然其实不太想去景篥那里,
即便公子的院子是出了名的风雅,也正是金秋,院子里的桂花树上的花已经开了一些了,正是去等候观赏的好时候,
那些树里其实有几棵也是为了余小姐种下的,
知道她嘴馋爱吃桂花蜜,从小就知道,
就让他父亲特意让人多种了几株。
如今树也和人一般,正值壮年,正会是最枝繁叶茂,花也开得最漂亮的时候。
光是论起这一点,余小姐就应该去他那里的,
住在已经打扫干净的那处一直为她储备着的,
从未荒废萧条过的院落“遥知雪”里。
等待着一个最合适的婚期到来,再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嫁给公子。
可是眼下的她,对于面前这个男人,
实在是没有了什么其余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