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阿致忍不住连连咳嗽,咳得满脸通红。她弯着腰,捂着嘴唇,头有些晕。
陆昀峥扶着她的胳膊,问她怎么了,阿致扭头,不让他瞧。
陆昀峥似乎看到她嘴唇下有一抹黑紫色,于是用力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的唇仔细看,却什么也瞧不着。她刚咳嗽过,嘴唇红润。他手指在她嘴唇下轻轻摩挲,再也看不到什么紫黑色的印记。
或许是他想多了。
阿致推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陆昀峥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耳侧,呼吸喷洒在她耳后。
阿致被他紧紧桎梏着很不舒服,后颈的汗毛都要被他吹得竖起来,可是怎么也挣不开。
“阿妈!我们肚子饿了。”希君牵着美娘的女儿楚楚,出现在后门口,看着紧抱着的两个大人,都傻眼了。楚楚伸手,捂住了希君的双眼。
阿致用力推开陆昀峥,拍了拍自己胳膊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红着脸说给她们做面条。
希君扒开楚楚的手,看着陆昀峥:“陆叔叔,你们在做什么?”
陆昀峥咳咳两声:“你阿妈刚才差点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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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面的时候,希君要挨着陆昀峥一起坐。
陆昀峥示意阿致,让她坐在左手边的空位。阿致就当没看到,她端着面碗,坐在了他对面,给楚楚又多添了半碗面条。
楚楚才七八岁,不会说话,但是听力是好的,也很会察言观色,她几下吸溜完面条,就要回去隔壁医馆里找爹妈去。
阿致留她多吃一口她也不愿意。
阿致正准备把她送过去,她爹江善守过来了。
江善守依旧是一身黄色葛衣,肩头、袖口还有衣摆下打着几个补丁,灰头土脸的,方才在医馆里照顾美娘应也是很累的。
阿致把楚楚的手递给他:“美娘怎样了?”
“大夫说,所幸及时处理,没有大碍,再休息些时间便能大好。听说是小娘子你救了美娘,真是多谢,往后有机会一定报答。”他一脸感激,满面拳拳,伸手接过楚楚。
他的袖口上滑,露出手腕上一道伤口。这伤口很新鲜,上面一层刚凝固的血迹。
“不妨事的,只是恰巧碰到了,算不上什么报答的事。”阿致皱眉,抿着嘴唇,还是道,“你受伤了?”
江善守按住袖口,将伤口掩藏起来,另一只手上的袖口又上滑,露出陈旧的伤痕来,他讪笑着道:“只是小伤。”
阿致没再多说。
江善守领着女儿楚楚,对阿致和里头坐着的陆昀峥点头示意后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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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房里点了一根蜡烛,仍旧昏暗。阿致在后房里哄希君睡觉,希君这一日累得很,很快就睡着了。
陆昀峥洗碗完毕,从外头院子里打水洗手后,轻手轻脚去到房里,看到阿致垂颈坐在床幔边上,欣喜之感在寂静中慢慢涌出来。
阿致找了个帕子给他:“别擦在身上。”
陆昀峥正准备将湿手往身上擦,闻声停下来,笑看着她:“我看今日那受伤的美娘,她丈夫对她格外关切。”
阿致翻找帕子的动作一顿,道:“别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哪儿知道。”
“他今日跑进医馆时,一只草鞋都跑歪了,你没看到吧。”陆昀峥道。
阿致把帕子递给他:“你擦了手就走吧,我也要歇下了。”
原本今日面馆开业就够累了,正巧碰到美娘掉到石灰坑里,她费了大力气将美娘拉上来送去医馆。
陆昀峥擦完手,看着她的脸,挪到床边坐着:“我今晚不走。”
他要赖在这里。
阿致站在房门口没动,冷脸看着他。
陆昀峥摸过来,抱住她:“你要怎样才消气?不如你打我,打死我。”
阿致平静得很:“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希君送出来?”
“贺忠他有问题,很可能是楼烦的细作。”陆昀峥解释,“就是送你来的贺二哥。”
“他送我来的,你便怀疑我?避着我?”
“避着你……”陆昀峥忽地想起她中衣湿透的那模样,他喉结滚了滚,咳咳道,“这些都是我的不是,但你也知道我必须谨慎点,之前也不知道你真的是阿致。你生气的话,使劲打。”
阿致的拳头捏紧,看着他:“真的?”
“真的,我没有半句谎言。”
阿致伸手,使劲锤他的胸口。这可是你说可以使劲打的。阿致连日来的火气到了顶峰。
陆昀峥被锤得闷哼一声,装作委屈的样子:“你好狠的心。”
嘴上这么说,手还是捏着阿致的后腰,一点不肯放。两人腰腹紧紧贴在一起。
阿致又伸手锤了他好几次,可惜再也狠不下心来。
陆昀峥低头,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搂着她的腰,亲吻她的嘴唇。
两人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陆昀峥扯掉她的腰带,如同剥葱一样,一层又一层,露出大片的莹白来,在昏暗的烛火中十分惹眼。
阿致看了一眼床上的希君,陆昀峥便明白她的意思,大手一挥,将床帐放下来,熄灭了蜡烛,又伸手抬起她的裙摆,将人逼到墙边贴着。有些微的月光从外头照进来,她的眼光澄亮,嘴唇也是一片水盈盈的。
陆昀峥将她搂在怀里,托着她紧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