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黑色布包,里面露出一张地契来。是面馆的地契。
阿致摸摸女儿的头:“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吧。希君想去哪儿呢?”
希君想了想:“长安?我听说长安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阿妈,我要去长安!”
长安啊。阿致为难地抱着她:“阿妈再考虑下。”
“真讨厌,说要问人家的主意,人家说了你又不听。”希君撅起嘴巴,挣开阿妈的胳膊,今晚上她要睡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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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希君还是从阿妈怀里醒来的。没办法,一个人睡一头太可怕了,还是阿妈怀里更暖和。
阿致醒来后,一大早便从后门出去,找了地保和几个房牙,尽快把她的面馆转出去。
从地保那儿出来,快到午饭时候,阿致又去买了点菜和鸡肉。希君和陶盾都瘦得不行,得多补补。
阿致正往回家路上走,经过一个茶楼时,眼角余光看到里头有个熟人正走出来,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她,愣到之后快步追过来。
阿致的眼睛圆睁,立刻提着两只鸡和一篓子菜赶紧离开。
这熟人便是谷湘如。
今日谷湘如携着春铃出来,就是为了见那酒楼里风格奇特的画师,画师名叫陶盾。谷湘如与他喝了几盏茶,交谈之后,便用一锭银子定下他的三幅画,定的主题是祝寿,送给她母亲的。
两人相谈甚欢。谷湘如也说了,若是这三幅画不错,以后还会找他。
陶盾有了这笔意外之财,将谷湘如视为贵人。他欣喜若狂,想着这银子可以给致娘买一身好看的衣裳。
他跟着谷湘如下楼,前一刻谷湘如面上带笑,后一刻她望着茶楼外如同遭了雷劈,愣在原地。
陶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致娘。
谷湘如反应过来,拔腿就去追。她要去看清楚,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陶盾赶忙跟上去,拦住她道:“夫人什么时候要画?”
谷湘如一把推开他,冲到外头一看,哪里还有人影。她快步跑到前边,在一个岔路口左看右看,只看到身着同样青色长裙的年轻女人,扒过对方肩膀一看,大脸浓眉。
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看来是眼花了。
丫鬟春铃跟着跑过来,气喘吁吁:“夫人怎么了?”
“没事。”谷湘如长舒一口气。
坐马车回去游园的路上,她还在想,若沈雪致在这里,万一被陆昀峥碰上,简直不可设想。
虽然要和陆昀峥和离在即,但她也不希望陆昀峥和沈雪致重修旧好。凭什么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美满,而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最终只落得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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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致低头往家里走,走到后院门口时,陶盾追过来。
阿致提着手里的鸡,准备告诉他今天吃鸡汤。陶盾抢先道:“街坊都说你和陆小侯爷不清楚,我……以为又是别人诋毁你。但是方才,你看到侯夫人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心虚呢?
“你是想说我不知廉耻,勾·搭有·妇之夫吧。”阿致突然觉得手里的鸡有千斤重,她慢慢垂下胳膊,脸上的笑收起来,“你今日帮我,我很感谢,但这不是你羞辱我的理由,也不是你的权利。同样的,我的事情,也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阿致把手里的一只鸡塞给他:“你自己做饭。”
她做的饭,他大概会嫌脏。
陶盾没有接,鸡就掉在地上,死命挣扎着。
阿致转身打开后门,关门拴上。
陶盾知道自己说错了,他拍门道歉:“致娘,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明知道致娘她从来都是行得正的人;明知道她只信任他一个,也只有他一个朋友,偏偏他却质疑她。
陶盾掏出胸口那一锭银子,他是想要用在致娘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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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夜晚姗姗来迟,陆昀峥盼来了罗三。
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罗三连一口水都没喝,直接找侯爷汇报。他在渠县多方打听,终于摸清楚了那陆扬和王致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