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慈被这般好事砸得晕乎乎的,哪怕是进去叽叽喳喳说了一堆,但还是不敢置信,脑袋发热。
她捧住自己的小脸,仰望窗外漆黑的天空。
"干嘛呢,出来帮忙收下衣服,看这个天色要是敢躲到树底下估计得被劈成人形脆皮烤鸭。"江隐将升降晾衣架从头顶摇下来,服务了这家人多年的铁丝勤勤恳恳地把自己从手摇器里放出。
"唔。"晾衣架走到了一个过低的位置,导致衣服盖住了纪念慈的脑袋。
"不发呆了哈,要不然明天上学我俩就只能光着身子去学校了。"江隐干净利落地扯下衣架,等到胳膊开始酸痛发出抗议的声音她这才往屋子里走,把它们往沙发上一丢继续回去收。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医生之前明明说这个病这辈子都不会好,可是好像没过多久,突然就好了……"
"生活就是这样的啦,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江隐拖着落地晾衣杆往里移。
"那……"焦虑的情绪从小角落里冲出来占领大脑这个高地:"你说他会不会突然又给我一巴掌……"
"什么?"
"就是生活……"
"哦,你是怕它给完你甜枣要准备给你巴掌了?"
纪念慈用力地点头。
这个观点倒是没错,毕竟生活还蛮喜欢干这种给完巴掌个甜枣,给完甜枣给巴掌的事情的破事,但江隐还是说了假话,准确来说应该是善意的谎言:"你安啦,怎么可能,它没那么闲。"
纪念慈轻抚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浊气。
"你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想想明天早餐吃什么呢。"
"想吃面。"
"行。"
原本同样被乌云覆盖的心情被江隐三两句话驱赶了个干净,说是她这个世界的神明或者太阳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纪念慈颇好地抱住怀里的几件衣服紧跟江隐的步伐,小脑瓜子东想想西想想的转圈,手里叠衣服的工作也不停。
从一堆衣服里拎起一件校服上衣,照常查看是否有破洞需要处理,思绪自然被带入学校。
成绩想了,学习进度想了,家长会……家长会!!
"江隐!!"客厅里传来尖叫,下得厨房里的人一个箭步冲出来,身上的围裙和手里的锅铲还来不及放下,就算脚趾紧扣住拖鞋还是无法避免它们突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喊那么大声?"看着人好好的坐着江隐就不明白了,总不能家里下刀子雨了吧。
"我忘记问妈妈要不要参加家长会了。"纪念慈欲哭无泪,手里还攥着那件已经皱的看不清模样校服。
江隐倒是平静,并转身就要走:"我回去炒菜了。"
"阿隐!"纪念慈原本想像平常那般从背后抱住她,可还是没敢,退而求其次拉住那人的衣摆:"你生我的气了吗?"
她可怜巴巴的,跟只湿漉漉的小狗似的,能生她的气才有鬼哦。
江隐曲起中指和大拇指,将它们围成个圈,一个发力就直接给纪念慈的额头来了一弹:"你这辈子有看过我和你生气吗,纪小慈,就瞎想就瞎想。"
"对不……"
"诶!"江隐用食指的指腹抵住纪念慈的嘴唇:"听到这个我才是真的会生气,我之前说什么了?"
"不记得……"
"信你个鬼,录音笔给我录下来了还说不记得?"
"唔……阿隐说谁都比不上我,我在阿隐那里没有人比我更重要。"
江隐啧啧称奇:"不愧是大学霸,一字不差,好好记得哈,我不想再听到你随便道歉了。"罢了她转身进了厨房。
纪念慈在她离开后莫名开始用手梳理头发,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