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吊扇因长期使用但缺乏维护的缘故不堪其重吗吗的发出痛苦的呻吟,缓慢运行。
室内设施简单,一张长桌,几张木椅。
四面是由刺眼的蓝白铸成的高墙,将一切隔绝在外。
“你好。”身着蓝黑制服的两位民警推门而入,打破寂静。
其中一名伸手打开门旁用于控制顶灯的开关,使得原本昏暗的屋子倏忽间变得明亮。
瞬时,坐在椅上的女孩的身影才得以被看清。
她的黑发短且乱,眼眸下垂、无神,脸色煞白。
大抵也是这个缘故,她眼底的乌青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
黑色大衣被主人随意脱下,脱落至椅座,堆作一团,而椅座无法支撑的部分则从两边耷拉到地上。
民警替女孩倒上一杯热茶,并递给她。
她愣愣的,不抬头,也不去接,依旧垂头凝视她交插的手指。
倒茶的民警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将茶水安置于她的面前,回身落座于另一名民警旁边。
早早入座的民警从牛皮袋里抽出一张纸以及一张照片。
“江隐,二十二岁,毕业于皖舟高中,是吗?”民警尽量用温和的声线询问。
被称作江隐的女孩仍旧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只是以僵硬的点头作为回应。
“那你认识她吗?”民警将手中的照片翻转,递到江隐的面前。
那张熟悉到让江隐感到悲恸的面孔终于掰开她干裂的嘴唇,回了句:“是。”
她的嗓音低哑,宛若行走于沙漠几天几夜滴水未进的旅人。
“四月一日,死者纪念慈从一处烂尾楼跳下,导致死亡,她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请问你是否知道她的死亡原因?”民警平静的追问。
这句话仿佛是一条无形的麻绳,倏忽间拴住江隐的脖颈,奋力向上扯去,让她难以呼吸。
她用颤抖的声音回复道:“是的,”她顿了顿,紧闭双眼,试图抑制体内疯狂生长的苦楚:“是的…….”
和煦的春风途径这处,慷慨地留下一缕,拂过江隐的面庞,似乎,与她们相见那日并无二样。
暖风经过小巷,年幼的自己拽扯着另一个孩子的一口往他脸上砸拳头,直至脸部遍布青紫的痕迹。
“你为什么要打他啊。”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江隐回头,一眼便见到驻立于巷子口,一身洁白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
她背对阳光,用那双褐色的小鹿眼好奇的注视她。
江隐平静地回头,与女孩的眼神直接接触,丝毫不惧。
好似没有犯错的乖小孩,只是倒在周围,不断哀嚎的人让她的信服率为零。
“走开。”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不然连你一起揍。”
“我们不打人好不好。”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且越来越近。
再次回头看才发现她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
女孩抬手扯住她的衣角,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不打架,好好说话吧。我妈妈说有什么事情不用打架只要说话就可以解决了。”
江隐松开手里紧拽的男孩的衣领,突然回过身朝女孩笑,只是这份笑并不是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