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顺便送你过去。”
男子牵起了苏梓莘的手,笑得温暖。
“嗯~”
苏梓莘恋恋不舍地看了苏梓芩一眼,还是跟着男子走了。他在这儿也帮不了自己的哥哥。与其在这儿盯着哥哥什么都不能做,还不如想办法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待得苏梓莘和男子离开了,梦羽才偷摸上了楼,打算去瞅一瞅琴江。
听闻了全程对话的梦羽觉得,此刻琴江的内心定然是五味杂陈的,还是劝慰劝慰好了,省得情绪不对,伤了身子。
梦羽上了楼,推开门就见得琴江有几分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披散着头发,抿唇不语,眼睛失焦。
“主人,你怎么了?”
梦羽反手关了门,来到床上坐下,像是怕惊扰到亡魂一般的轻声问了一问。
“...”
琴江对此没什么反应。
“冲击太大?受不了了?”
瞧着这么沉默的琴江,梦羽不由伸出手去在琴江眼前晃了晃,看看究竟是真哑巴了,还是在装哑巴。
“别闹~”
对于自己眼前正在胡乱飞舞的玉手,纵使平日里的琴江将其几乎奉若珍宝,但此刻的他却没有什么心情来理会,只是轻轻推开,语气里染着几分不耐。许是心底始终还是在意梦羽的,对梦羽有着几分愧疚的,即使心头正烦闷着,琴江也动作轻柔,害怕自己无意间会伤了梦羽。
“主人不会是被感动到热泪盈眶了吧?”
梦羽觉得,琴江再这样下去,定是会钻进那死胡同里去,遂抓住琴江的双肩,暗暗用力捏了捏,迫使琴江感受到压迫而逐渐聚集起精神来。梦羽的话语间带着几分轻快,希望能够用一个比较轻松的方式,让琴江接受这一切。
“不是。只是这变化...”
被梦羽迫使集中起精神来,琴江缓缓回神。但琴江对于这般在他眼里看来近乎于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觉自己着实是词穷,竟难以形容。
“这不是曾经的你我最期待的吗?”
为了让琴江迅速接受,梦羽索性找了个很好的切入点。
“我...”
虽然梦羽的话没错,但对于苏梓莘的这种在意,琴江觉得,这份情谊的重量太大,他有些承受不住。尤其,他向来便是孤家寡人,也向来是个政客,只懂得算计,只懂得一切皆为自己服务,却并不懂得那种付出的感受,也不懂得那种仅仅因为一腔热血便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这些,在他琴江的身上都是不可能出现,他也不可能会去做的。一切,皆是他的垫脚石。虽然他的心也没有完全到达无情的地步,但终究的,对于这种莫名的执着,莫名的付出,莫名的期待,是不懂的。
“主人,今时不同往日。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苏梓芩,晦荏派的大师兄,苏菱荏的嫡长子,苏梓莘的大哥哥,晦荏派的二把手,晦荏派中除苏菱荏外异能最高者,与贾淼为处理事务的最佳拍档,与泝確、贾淼、贾平关系密切,与苏菱荏父慈子孝,与苏梓莘兄友弟恭,是苏菱荏所信任的人,是整个晦荏派所规定的继承人,是整个晦荏派众望所归的下一任领导者。”
梦羽眼眸清亮地看着琴江,一股脑地为琴江重塑定位。
“...那你呢?”
听了梦羽这么一通话,琴江显然是消化起来有几分困难的。顿了顿,琴江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琴江发觉,梦羽这一席话里,全都是自己,全都是其他人,却唯独少了他梦羽。
难道这是梦羽要淡出自己的生命吗?
自己现在也许什么都可以失去,但唯独梦羽不能失去!
这一点,琴江很肯定。
琴江并不确定现在的梦羽心思几何,毕竟他始终不如梦羽心思通透,也不如梦羽清明,始终没有梦羽那么能够摆正自身的定位。并且,梦羽也是极为聪明精干之人。这在他无数次遇到难题的时候,都会凸显出来。且梦羽当时的武功几乎是让他难以望其项背。加之那妖娆的面容,翻转的手段,琴江很确信,这样的梦羽天上地下仅此一个。
而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存在,若是当初没有那血契相连,没有那日笃情感的羁绊,琴江觉得,自己怕是根本连梦羽的半片衣角都别想摸到,更何况是将其像是圈禁一般的占为己有了。
此时,琴江其实很感念当初的种种,尤其是血契,将梦羽绑在了他的身边。
琴江不敢想象,现在已经到了异界大陆,几乎是要重新开始的情形,梦羽还能如初。
血契已经斩断...
梦羽也成了人...
梦羽自由了...
也独立了...
虽然琴江也是个挺自负的人,但在梦羽面前,琴江认为自己并不具备任何可以吸引梦羽的条件。即使是当初那般显赫的身份地位,琴江都无法言胜,更何况是现在这般落魄。
即使面容上的确还算沉静,但琴江的内里却是万分忐忑不安,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角,试图以此缓解自己的紧张,并且以此说服自己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要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