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寂见许如深有些激动的神情,怕把人逗坏了。
松开,还特意跟他拉开距离。
瞧着许如深用纸巾拼命地擦拭刚才他做的坏事。
“没必要擦,唾沫可以愈合伤口。”
“不需要。”许如深回,手上动作没有停。
谢寂瞥着他:“许如深,你很古板!”
*
翌日。
灵水二中的体育课衔接大学制度,一般都是学生在网上在规定的时间内抢自己喜欢的体育项目的名额。
一个年级在一个时间段,几个体育项目,不同的体育老师教两到三个班级。
许如深是参加信息学竞赛,对于抢课完全就是没有压力,选择了他前两年一直都学习的排球。
这是高三第一个学期真正意义上第一节体育课,前面有几周因为各种原因冲掉了前几节体育课。
再加上放假等等,体育课被拖欠了不少。
已经是早上最后两节课,温度比早上的冰冷多了几度。
许如深找到排球老师指定的地点,他来得比较晚,其他同学已经排列整齐,他刚走过去,就看到了谢寂。
皮肤在初生的阳光下,照得白皙透亮,白T恤配黑短裤。
还是他昨天帮改的。
站在那里,在一群学生中间鹤立鸡群。
许如深看了几眼,回过神插在舍友张良特意留的位置,是第二排,偏过头就是谢寂。
谢寂神色不爽,似乎不喜欢上体育课,懒懒散散的。
对于他的突然插入,没有半点怨言,或者说,故意装作不认识他。
让许如深以为昨天的事情,是一场梦。
教排球的是越老师,他教学十余年了,经验丰富,没有选择点名,第一节主要是讲一些注意事项,还有考试的要求。
“我们这,来了不少新同学,零基础。”越老师拿着文件夹看着里面的点名表出声,“没有关系。”
“老师向来是不会为难高三同学。”越老师顿了顿,“但基础要求还是要有的。”
“比如同学们最关心的考试要求。”
“这边可以单人、双人、组队进行。单人就是垫球连续30次,等下我会教垫球。双人互垫,或者互拍,主要考验配合度,因为新同学还挺多,就20次吧。组队就是五六人一组,一边打过去,另外四人接球,接球2次,一定要打过去,就及格。”
越老师突然抬起头,“有些练习久的同学,单人的就不要选了,让给新同学,不要耽误老师的时间。”
“而且,都高手了,来点挑战性行不行!”越老师刚说完。
有一个穿着红色篮球服的男生出声:“老越!你当我们每一个都是许如深啊。”
“学两年,我还是菜鸡一个。”最后一句特别大声。
“小鹏啊,那你也不能厚脸皮搞单人垫球啊。”越老师用文件夹内的笔头点了点名单,“上次你的成绩也不错,实在不行,跟许如深组队。”
小鹏也就是夏鹏,校内篮球队队员,但因为觉得自己的篮球已经到达顶端了,决定尝试别的球类。
本以为自己能够叱咤风云却被小小的排球击败,更过分的,还有许如深这样的大佬。
“许同学!你听到了吗?越老师让你给我一个机会!”夏鹏吼道,声音震耳欲聋。
谢寂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小声说:“括噪。”
越老师无语地笑了笑,“小鹏,我可没有说啊。”
“只是建议你勾搭许同学。”
“老师,我不是女生勾搭不了啊!”夏鹏此言一出,引起其他同学一阵笑声。
“停。”越老师右手竖起一个拇指,左手平行手掌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别笑了。”
“先教教新同学怎么垫球。”越老师拿起旁边的气排球,随手一垫就能接住。
“看好。”越老师把球给旁边的同学,“先做好手势,脚也注意。”
“上下,手叠在一起聚拢起来,与手臂形成一个小盘子。”
“扔球!”越老师说完,那个拿球的同学一抛,越如胜接住,开始游刃有余地垫起来,球落在他的手腕处,如同乐器中的鼓类发出悦耳的节拍。
越老师垫了大概十下,就开始让同学们集体垫。
他在一旁看着,大概练了十几分钟,估计同学们大体知道了原理,就解散让他们自行练习。
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悟性。
一解散,许如深就被一群人围住了,班长黎辞颜是第一个过来的,“如深,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搭档了,跟你一组不过分吧。”
俏皮的女声跃出。
这时另一个人走了过来,“许同学,我可以跟你一起吗?我会好好练习的。”
是一个比较腼腆的男生,能够鼓起勇气跟许如深组队,也是不容易。
夏鹏直接撞开人群,“许如深,看我!”
“两年了,排队也该到我了吧!”
许如深被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搞得不知所措,凭借一米八几的身高,堪堪望向远方,方有一种脱身感。
却无意中看到了正在垫球的谢寂,个子挺高估计有一米七快到一米八了。
一头粉发闷闷不乐地垫球,人跟着球跑,球在哪里,身子就在哪里,移动的姿势跟跳舞一样。
有几次垫得太用力了,飞高坠落,谢寂盯着气排球,踢了几脚,似乎在报复。
又不服气般继续垫,一副我就不信我不行的样子。
许如深见状觉得谢寂很可爱,勾起嘴角,但人群的叽叽喳喳让他恢复了原样。
看着他们为了争他而吵架,许如深拨开人群的禁锢,用温柔的语气:“可以让我先想想吗?”
“我想我跟谁组队,可以自己选择吧?”
那些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温柔如同清泉的嗓音,使得有些人感到羞愧,惊觉刚才是在道德绑架,而有些默默后退让许如深能够离开。
人群散开,许如深静坐在排球场的长石椅上面,看似发呆,其实在看谢寂。
连续十几分钟了,许如深内心不知道发出多少次感慨。
谢寂怎么老是跟球跑,球是他的宝贝吗?
许如深猝地起身,走到谢寂身后,球正好被垫到往后,谢寂退几步,踩到了硬物,没有说抱歉的话,只是扭头,对上了许如深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在笑他。
紧接着,那双眼睛开始说话了,不对,准确来说,是许如深出声,语气带着笑意:
“谢寂,垫球不是这样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