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镜。”
风随肆淡淡叫她的名字。
南宫镜一顿,随后轻轻把瓷瓶一丢。瓷瓶砸上冰石,发出清脆的声音,四分五裂,连带红色的小药丸溅入雪中。
她亦冷漠道,“风随肆。”
两人对峙一会儿,风随肆没有太大把握打赢南宫镜。他手太冷,身体太僵,恐怕拿不稳盘桓。南宫镜虽然只是音修,但作为南宫少主,她身上必然带了不计其数的高等灵器。
风雪沾上风随肆眼睫,他眨眨眼。
风雪呼啸中,南宫镜的声音好似天外神音,缥缈,虚无,带着难言的惆怅,“为什么?”
风随肆一愣,“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防备我?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任何人,但你们都骂我攻击我!!!”
南宫镜是个心善的好姑娘,但这些年跟着四方天躲躲藏藏被千万人指责谩骂,她感觉自己也善良不起来了。
风随肆一时不知这是四方天的诡计,还是南宫镜的真心。
他想起当年在流沙秘境,魔离间他和南宫镜的情形,南宫镜当时也问“为什么”。
只是她当年是问为什么四方天追杀风家,现在是问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是坏人。
片刻后。
“再给我其他药吧。”风随肆向南宫镜张开手,“那是我唯一能拿来驱寒的药了。”
南宫镜一静。随后嗤笑,“没药了?不怕我给你毒药吗?”
风随肆笑了笑:“请。”
他自认还是有两分辨识能力,若是实在眼拙认错,那……便当他识人不清,应该长点教训罢。
南宫镜看着他沾上雪花的眼睫和眉毛,抿唇不语。
风随肆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南宫镜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瓶丢给他。
风随肆僵着手,倒出药吞下,笑了笑,“谢谢。”
南宫镜依然没说话。
风随肆收起假笑,淡淡道:“我很好奇。你知道我是来找四方天报仇的吧?你也知道我要找谁,为什么还要帮我?”
南宫镜扭开头,风随肆只看见她的发簪和耳朵,“她们确实是做错了事,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风随肆摩梭腰间的盘桓,不语。
风声呼啸,她没有问出口,风随肆也给出了无声的答案。
“可是你杀了她们,你的父母族人也不会回来!把她们留下好不好?!”南宫镜眼眶通红。
“……那我只杀你,行么?”
南宫镜终于受不了了,一道雷符砸向他,“不!!”
待雷劈的痛感过去,风随肆才勉强直起身,环顾四周,南宫镜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呵呵……”风随肆喃喃自语,“妄图救助仇人,免去母亲的死亡吗?”
真的是傻得可爱,让人不忍心欺负。
可惜啊。
一道冷冽的男音从旁边响起,“对,可笑的‘妄图’。我就不会‘妄图’。”
风随肆转身。
何鼎阴着脸提着剑,正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