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见他不回答,还在喋喋不休。
何鼎冷不丁出声,【虽然我确实觉得南宫镜胆小无用,但是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她,帮助她。就算她以后成为一个无用的家主,只要她不让我滚,我就还是会在她身边保护她,为她做事。】
魔:【哈哈哈,你真的一点也不恨她么?她抢了你很多东西,几乎是你的一切。】
何鼎:【那些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之前是我野心太大了。这些和我认为她胆小心软无用有什么关系吗?】
魔见何鼎居然这样说,知道自己无法再引/诱南宫镜,遂放松了对南宫镜的控制。
南宫镜一直都在拼命让自己苏醒过来,这下感觉到魔对她的控制放松,一下子就醒了。她流下眼泪,看着何鼎喊道:“哥!”
她其实一直在听魔和何鼎的对话。
听见何鼎说她胆小无用,她觉得很难过。魔还在一旁引/诱她,教她获得自己的力量。她原本已经一只脚踏进去了,结果后面何鼎又说会一直保护她,她立刻觉察出这是魔的诡计,拼命反抗。
因为南宫镜一醒来就开始大哭,何鼎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她身上。魔从南宫镜头上脱离,一团黑色雾气箭一般飞射/出去!
恰好风随肆和月天清已经将骷髅清理得差不多了,两人提剑追去。
魔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逃。月天清和风随肆听见它的笑声头痛欲裂。风随肆随手扔了几个风刃过去。可惜风刃对魔一点效果都没有。
两人和魔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就在两人心灰之际,身后传来渺渺琴音——
南宫镜和何鼎来了!
魔的狂笑造成的头痛减小许多,魔的速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快了。月天清提剑上前对魔下狠手攻击。风随肆也过来堵住魔,不给它留退路。何鼎突然喊道:“太清!随肆!”
风随肆一时不明白他要叫自己做什么,月天清却反应过来了,“最后一击留给南宫镜。”
随后两人默契地把魔逼向南宫镜。魔自然知道了他们在打什么注意。但是它受到南宫镜的琴声影响,实力大减,遇到风随肆和月天清的剑必须后退,而离南宫镜的琴声越近,它的力量就越弱。如此反复,形成恶性循环。
陷入恶性循环后,它开始向月天清求饶。
“我本来过得不好才成为魔的,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求求你了!你以后还要经历许多事,留我一命吧!”
月天清不回答,手上动作却越来越凌厉。
魔哀求许久也不见月天清有反应,而后它开始哀求南宫镜。南宫镜心神刚有动摇,何鼎就开口:“魔以人心恶念为食,也有魔以人的血肉为食,南宫镜你今天心软,明天它就会惹得人不得安宁。”
南宫镜稳下心神,换了一首曲子,一时魔爆发出更加惨烈的哀嚎。
月天清看着魔痛苦哀嚎,声音和反抗的动作却一点点减弱,突然想起了魔之前说过的话。
【不会做噩梦,很安宁……以前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很痛苦……做了魔,每天都很自由……】
良久,他叹息一声。
魔发现了月天清在看它,一边痛苦地叫喊,一边哀求月天清,“天清!我好痛!救救我!救救我!我以后一定不会伤害修仙者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魔,不做坏事!你可以来监督我!这会儿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也是个可怜人!”
何鼎和风随肆不约而同地发出嗤笑。
月天清却回答了它,声音轻柔,“此后,你会得到真正的、永恒的,自由与安宁。
“……不要怕。”
魔一愣,随后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哀求惨叫。
何鼎也愣住了,心道月天清也是个疯子。风随肆的笑消下去。他看一眼落魄的魔,又看看月天清,心里突然涌起复杂的感受。
【你既然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和他们站在一起?!】
月天清听见这话一愣,连忙追问,但是魔不再回答他了。
黑雾一点一点淡去,在魔淡得快要看不见的时候,魔突然动了动唇,说了什么。这动作太微弱,魔的身体也太透明,没有人知道魔说了什么。月天清感到惋惜。
南宫镜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弹。何鼎则冷冷道:“绿珠还没掉出来,继续。”
南宫镜遂继续弹奏。
风随肆过来问情绪不对的月天清,“怎么样?魔刚才影响到了你?”
月天清回神,缓缓摇头,“没有。”
风随肆见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问南宫镜能不能给月天清弹一点有帮助的曲子。南宫镜弹了一小段,月天清就完全清醒过来,哭笑不得地叫南宫镜停下来。
不远处的洞穴顶部流下一股沙子。
南宫镜看着那股沙子,问何鼎:“这里是不是要塌了?”
何鼎:“等一下,八千绿珠还没拿。”
风随肆:“我们怎么出去?”
何鼎:“打上去。”
另外三人:“……”
月天清突然问:“你们看见……绿珠了吗?”
何鼎看向他,“当然没有,你看见了?”
月天清摇摇头。何鼎说完的下一秒,地上出现一堆绿珠。何鼎大手一挥全部装进自己的乾坤袋:“等上去了再分。”
风随肆看着数十股往下流的细沙,同意了。
何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在把南宫镜交给风随肆后,他就开始攻击头顶的龙骨。
月天清看着虚空,风随肆抓住他的手臂。
月天清又看一眼风随肆,终于忍不住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
风随肆:“这周围的骨头不都是白色的?你说什么白色东西?”
月天清:“可能是我眼花了。”
白色的东西疯狂舞动。但风随肆的视线透过它落在何鼎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古怪的小东西。
月天清再一次忍不住发问:【你是什么东西?】
白色物体委屈地抖动。月天清觉得它抖动时很像一朵花。
月天清脚下一轻,脑中一晕。
——这熟悉的被传送的感觉。
月天清看着扑过来的白花,心里一软。
他想:罢了,秘境一关,这小东西不知道会被困在这里多久。于是他任由白花扑向自己,而不是像前几次一样把它打远。但是白花直接穿过了他的脑门。
不知道到底是传送阵的副效应,还是这小东西在作怪。他感觉自己的心突然静了。
白光一闪,四人都消失在这里。下一瞬,血沙滚滚压下,支撑的白骨皆被压断。一阵巨响后,随着“噗”地一声,这里又一次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