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只听见人的呼吸声,明显接通的人愣了一下。
许轴以为言序没有听到,再次试探的说了一句:“是言序吗?”
他其实不太确定言序电话那头的人是不是言序,言序就给过他一次电话号码,他没有仔细记,就记了个大概。
现在凭借着一点点熟悉感,拨动了这个电话。
见对方还是没有讲话,许轴感觉多半是打错了,他握着公共电话的把手不自觉的收紧,似乎有一些尴尬。
修长的手都带着一点泛白。
这双手挺好看的,就是为什么会有疤呢?
看着靠在窗边打电话的全身上下都带着一丝烦躁的老板,秘书在内心遗憾。
也不知道老板这两天怎么了,心情总是感觉不太好。
言序看向窗外,十字口的街道上车来车往,络绎不绝,这里的位置是顶好的。
那天他给许轴发信息说不用去找他,许轴没有回复,一开始的反应是情绪夹杂着一丝不爽,第二天他还是没收到许轴信息之后,从游轮下来,他先是到了酒店,从经理的口中得知,许轴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他又回到了诗里,诗里闭店。
他给对方拨了一个电话,对方还是无法接通。
一时间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酸胀的感觉从心脏处传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许轴多半是想离开了,经过一个晚上的纠结与挣扎,他想将对方强行绑回来。
两年的合约,许轴本就应该是他的,就算许轴本人拒绝了也没用。
这是一种病态的心里,许轴不属于他自己,他只属于言序,毕竟他们签订了合约。
犹豫着要不要进行下一步动作,言序收到了许轴的电话。
听到对话里传来的熟悉的声线,就那么一瞬间,那些见不得天日的想法瞬间被抛之脑后。
他看向落地窗外的大道,阳光落在人的身上总是给人衬出好看且温和的光影,就像是上帝的悲慈。
他缓缓道:“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联系到言序了就是好事。
已经过去三天了,也不知道言序过得怎么样,许轴犹豫道:“你…我之后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
本意是想寻问一下言序过得怎么样,但话到了嘴边,又成了其他的话,就过去了三天,寻问对方过得怎么样好像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许轴觉得过了许久,才听见言序说:“我什么时候拦过你?”
许轴一听,好像也是这样,言序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他说不能去寻找他,只是他一个人给言序下定论,一直认为对方很忙而不想去打扰对方。
许轴忽然感觉有点高兴,但还没有得高兴许久,腿部因为站立的原因传来了阵阵刺痛,他艰难的挪了一下位置。
对电话里的人说道:“我下次去找你,我先挂了。”
说完,许轴将电话放回去,小心翼翼的挪出电话亭,言序不用知道他在医院的事情,他暂时也不想让言序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电话传来忙音,言序差点被气笑了,许轴不想跟自己讲话为什么又打来电话?
还模棱两可的留下这么一句话。
手指划过屏幕,找到刚刚的记录。
好不容易出电话亭,许轴忘记他下来的目的了,他本意是跟王庆也说一下,想到这里,他又挪回去,身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无缘无故缺席工作场所是会很老板补假的。
站在电话面前,他发现…他没记住王庆的电话号码,站在原地想了五分钟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他放弃了,慢慢的挪回去,晚点再说也可以。
许轴回到病房,路过专门送餐的人员地方正想预约医院的餐食,只不过他的想法也是不了了之,因为他没有手机,支付不了,身上更是一点现金都没有。
他最后百无聊赖坐在床上,这里也看看那里也看看。
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也是挺惨的。
门房被打开,许轴以为给自己检查的人来了,惊喜的朝着门口看去。
人类好像就是这样子的,当一个人出现难过的情绪的时候,总是希望会有人来,光是同伴的出现都会觉得安慰许多。
更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来的人是言序。
标志性的一身黑衣服,还是那个熟悉的生人勿近感,许轴半躺在床上倒着看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言序这么好看。
他不动声色的做起来,又悄悄的理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躺了三天了,原本蓬松的头发此时已经被压得严实。
他试图拯救一下。
随后惊喜的看向言序,桃花眼都明亮许多,语气里的高兴是掩饰不住的:“你怎么来了?”
他并没有告诉言序自己在医院啊,言序之前多半也是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顾森说过的,言序那时候还在海上。
言序没有答话,他走到许轴旁边。
许轴用医院的公共电话打给他,他还不至于蠢到不知道这个电话的地址。
在楼下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许轴三天前就进了医院,得到了许轴的房间信息,言序这才赶过来。
“为什么不说?”
许轴眨了两下眼睛,他不确定言序知道了多少,也不能判断言序口中的不说指的是顾森来找过他,还是他现在在医院。
他折中回答:“为什么要跟你说?”
在他的心里,住院的自己同等于一个麻烦,他没有必要跟言序说,跟言序说,就像是潜台词是让对方来照顾自己,言序没有来照顾他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