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商家坚持图片与实物相符。
“我很老?”
“风华正茂。”边亦安如是说。
晏边:“……”
行吧。
“你到底上哪儿找的人?”
前些日子边亦安来找他的时候,晏边忙着修大纲懒得搭理,她一来二去就给他敲定了相亲对象,他还没来得及问清细节。
别说细节了,相亲对象的照片都没看到一张。
“相亲网啊。”边亦安理所当然。
“年薪百万的什么来着……”晏边当时就听了一耳朵,“老师?”
什么老师能年薪百万?
大学教授?
那得多大年纪。
“不是大哥……”边亦安难得有些无语,“你听都没听清楚就答应去相亲,你真打算到场开盲盒啊?”
人照片都没见过,可不就是开盲盒。
“不是你说的,妈觉得我和刘成宇分手之后颓废消极、终日郁郁寡欢,连个搭伙过日子的人都没有;她非常担心我的人生大事,整天以泪洗面,我不得马上结个婚让她看看实力稍稍放心?”
晏边冷笑。
边亦安:“哈。”
好像是喔。
“那我现在再给你说一遍?”边亦安试探道。
晏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人家是大学讲师兼职律师,今年三十一岁和你同龄,名下有房有车,年薪百万。父母不和他住一起还特别有钱,不需要你们赡养。”边亦安一顿,“S级alpha。”
“alpha?”晏边挑眉,“你没和人家说我只做1?”
“我说了!”边亦安为自己正名,“我说了你是个beta而且是上面的,但是人家刚好是那个呀。”
她比了一个向下的手势。
晏边没话说了。
还真是大世界无奇不有,他大为震撼但理解尊重。
“条件这么好怎么能看上我的……”晏边犹疑道,“他真的饿了……?”
你才饿了!
边亦安愤愤不平,奈何没有胆子在晏边这种毒舌怪面前发作。
她怕被怼QAQ。
“谁知道呢,可能是吧。”边亦安附和,趁着晏边不注意转移了话题,“你吃完了快点去捯饬一下自己,碗放着我来洗。”
晏边欣然同意。
不用他洗碗就好。
晏边拉开椅子起身,突然想到:“我就一件羽绒服和两件冲锋衣,穿哪件?”
边亦安傻眼了。
“你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她难以置信。
“够穿。”晏边言简意赅。
之前手里还有小钱的时候也没买衣服,不是因为穷,晏边不希望这丫头过度脑补。
“你这羽绒服穿了多久了?”她记得这衣服去年冬天也见晏边穿过。
“三年?”晏边自己也不确定。
边亦安绝望了。
一件穿了三年的羽绒服,和两件年岁似乎更久远的冲锋衣……
手心手背都是史,没有一件适合穿出去相亲。
“那还是羽绒服吧。”边亦安扯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好。”晏边不甚在意,转身回房间从衣柜里扒拉出一件平日里还算穿得比较舒服的修身高领毛衣。他对穿不怎么讲究,最喜欢把自己折腾成个黑无常出门,衣柜里清一色的黑,只有少数一两件浅色衣服。
边亦安洗过碗后在晏边房间门口蹲守,看到晏边从里头出来眼前一亮又一暗。
一亮是因为她哥身高优越,即便在alpha堆里也拿得出手。身材比例更是没话说,一双大长腿笔直修长又富有男性力量。盘靓条顺的,套个麻袋出门也是妥妥的大帅哥,边亦安觉得晏边收拾收拾当模特出道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一暗……
懂得都懂。
但凡穿得是件新衣服呢?
“几点了?”晏边问。
边亦安给手机亮屏:“十点出头。”
“那还早得很,我眯一会儿,你到时间了再叫我。”晏边说着就往沙发走。
“不行!”
边亦安声调陡地拔高,刺得晏边耳膜都跟着一震。
好一个河东狮吼。
晏边捏捏鼻梁,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那你想干什么?”
“我带了粉饼和遮瑕,给你遮遮黑眼圈。”
晏边点点头,困得打了个哈欠:“那我眯着,你遮,你看行不行?”
懂事的边亦安会清楚地明白这是晏边做出的让步。
言下之意: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行,哥你睡吧,我手上轻点,尽量不吵到你睡觉。”边亦安十分上道。
“重点也没事。”
反正现在,他已经困到不会再关注外界的任何冲击了。
边亦安就算在这屋里蹦迪,他也不会掀开眼皮。
————
边亦安化妆技术挺好的。
晏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仔细瞧了瞧,颇为满意。不枉他维持同一个姿势让边亦安捯饬了那么久,这会儿脖子还有些酸痛。
——“哥,你的相亲对象今天穿了一件驼色大衣,戴金丝边眼镜和米白色围巾,你进去看到的最出众的帅哥,就是你未来法定伴侣。”
——“我眼神不好容易看错。”
——“哦,那我把包厢名字告诉你吧。”
——“……”有包厢你不早说。
未来法定伴侣?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晏边跟着地图导航找到了边亦安和对方确定下来的约会地点。说实在有点意外,他最开始听名字还以为是什么西餐厅咖啡馆之类的,没想到是一家中式菜馆。
太好了是中餐。
他这下有救了。
晏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Z国胃,吃不来西式美食。如果今天来吃西餐,他晚上起码要买二十块钱麻辣烫犒劳自己。
这家私房菜馆环境极其不错,门店装潢精致得让他以为到了某其林餐厅。刚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了上来,问他是有预约还是现在点餐。
晏边报了一个包厢名字,服务员便领着他一路左转右转,他不禁感叹服务员出色的业务能力和这家店神奇的构造。
“请进。”
“谢谢。”晏边礼貌道谢,服务员微笑着转身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包厢门口,粗略扫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
他的眼镜在羽绒服口袋里,这个距离看不清屋内人的具体样貌。从晏边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大概是个和他身量相仿的青年,如边亦安所言,穿着一件很衬身材的驼色大衣。
“抱歉,久等了。”晏边走得近了,渐渐看清了青年的长相。
那人肤色白皙,五官轮廓柔和,眉眼精致如画,琥珀色的瞳孔在金边眼镜下折射出了寒光,与那张俊美的脸庞相得益彰,十分耐人寻味。
“没关系,我也刚到没多久。”这显然是一句谦词。
莫名地,晏边对面前这位相亲对象的观感犹为不错,青年铺面而来的亲切感让他觉得仿佛在哪里见到过这人。
顾不得思考太多,晏边先在青年对面落座,准备之后再好好探究。
刚坐下,就听到青年的声音暴露在空气中。
“我听晏先生的妹妹说,晏先生的记性一直不是很好,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印象。”
哦豁,看样子是以前认识的人。
晏边眉弓上挑,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气质的人。
“您不记得了吗?”
相亲对象的声音温润动听,晏边却觉得冷得有些瘆人。
称呼从“你”换成了“您”。
大事不妙。
“不好意思,请让我先戴个眼镜。”
对方应允。
得到准许后,晏边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眼镜给自己戴上,视线瞬间清晰了不少。他定睛认真看了看对方的脸,在记忆里一一对照,越接近那个答案背后就越凉。
沉默良久。
晏边顶着一种死到临头的预感,头皮发麻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温继舒?
“难为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受宠若惊。”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直通晏边脑门,连带着他的牙关都开始隐隐作痛。
完,相亲相到了大学决裂的老朋友。
他能不能先挖个坑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