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瑶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她快步追上前,一把将人拉住不让他离开。
“你不能走,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他侧向她黑眸中涌动着暴风雪般的刺骨寒意,看得她不禁一哆嗦。
忽而脖子上一紧,她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耳边传来他冷漠疏离的声音……
“若在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玥瑶拍着他掐在脖子上的手,方才被黑衣人劫持的委屈,与现在被他威胁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情绪翻涌而上她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热烫的泪珠滴落在谢晏川的手背上,如烙印印在心上一般灼热,灼得他全身疼痛 ,他不由得手下一松将她松开,也就是这时他看见她脖子上红似芍药的血痕。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取出丝帕轻柔地系在她颈间伤处……
原本在喘息的沈玥瑶感觉脖子有些瘙痒,她定睛一瞧竟是谢晏川这冷血冰块在给她包扎伤口,他微凉的指尖时有时无触碰到她脖间肌肤,凉意席卷全身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她迷茫地看着他,他阴晴不定的样子真是让人又怕又感念其恩德,她真不知道该拿他如何?
“好自为之,莫在阻我。”
他丢下这句话,将一瓶金疮药塞进她手中后头也不回朝骑兵小队走去。
“谢晏川,你个忘恩负义之徒……”
“姑娘,我们主君并非见死不救!”
沈玥瑶正冲着谢晏川撒气,还没骂完就被凤翅盔小将打断,于是她将注意力转移至他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只见他正张开口时谢晏川冷漠威严的叫停声,他默默阖上下巴策马离开,徒留下满心疑惑的她。
莫不是她错怪了他?其中另有隐情?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沈玥瑶摸着脖子上的丝帕,眼神逐渐迷离……
谢晏川这个人真让人捉摸不透,说他有情有义吧,他又对她见死不救。
说他冷血无情,他又给她治伤。
不过经此一事谢晏川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全无,在她眼里他就是个生气就杀人的炸弹,她得离他远点……
*
朱雀街,镇国公府。
沈玥瑶与柳月前脚刚回到朝华院小憩片刻,后脚便有人来通传老太爷要见她。
她一下子支棱起来,匆匆忙忙往尚武斋去……
穿过各类兵器陈列的院落,她来到老太爷会客的中堂,一进门便看见老太爷威严地坐在堂中主位上,父亲、继母与二妹坐在下边太师椅上。
她规规矩矩进屋,福身向长辈行礼后站在老太爷面前。
“瑶儿,怎么不坐下?”老太爷波澜不惊问。
“祖父未曾发话,孙女儿不敢。”沈玥瑶恭敬回答。
老太爷慈祥一笑,频频点头,“是个懂事的孩子,快坐吧。”
沈玥瑶行过礼坐在二妹对面,出于礼貌她向二妹示以善意的笑容,二妹明晃晃白了她一眼,并将视线错开。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刻下确定之前不是她看错,二妹是真的不待见她。
可是为什么呢?
她才刚回来,不曾与二妹结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如此讨厌……
难道是因继母讨厌她,连带给二妹也洗脑了,所以二妹才将她视为敌人?
“今日把你们叫过来,主要有两件事,这第一件是瑶儿多年不在我膝下承欢,我要见见我这苦命的孙女。”
老太爷沉缓从容的声音响起,沈玥瑶即刻反应过来与其他人正襟危坐聆听。
当他老人家提到她声色动容时,她虽面上虽流露出爱重之意,但心里却是一派漠然。
幼时离家十七载,她和这个家里任何人都没有相处过,自然也没什么感情可言,在她看来祖父此刻的疼爱之情,不过是逢场做戏罢了。
她自然不能当真,否则日后伤心难过的一定是她。
“其二是我镇国公府嫡长女回临天,该为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接风宴,将她正式介绍给临天城所有人。”
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除了沈玥瑶与她的父亲是欢喜的,剩下的继母与二妹脸色阴沉,眼神中透着慌乱。
“父亲说的是,儿子这便差人着手准备接风宴,一定把瑶儿风风光光介绍给所有人。”
父亲立刻起身拱手作揖满怀兴致接下此次事,却被继母急切出声打断——
“郎君且住,接风宴不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