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儿,我没事,你别哭,啊?”
“我不哭。”乌娜破涕为笑,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
她从桌上端起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药,用勺子舀起一口药汤,小心的吹着气,等温度刚刚正好,才送至温茗的嘴边。
“来,夫君,把药喝了。”
温茗假意顺从,乖乖地喝完一整碗药后,便委婉地提出自己想下床走走,可他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反驳。
“夫君,你的伤还没好呢。”
“没事的,娜儿,我可以走路恢复恢复体力。”
最后乌娜还是拗不过温茗,就随他去了,正巧她也要回到密室,继续研究情蛊。
方才温茗喝药的时候,她给他把了一个脉,不过奇怪的是,子蛊的确还在体内,却与母蛊失去了联系。
这是史上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她得好好想想办法。
而且,她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不过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乌娜安慰自己。
如今自己什么都有了,有体贴的丈夫,体面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温茗成功下床之后,就来到了厨房。
在他清醒之前,他常常做糖酥给乌娜吃。而这,曾是家人才有的专属福利。
想到这,他正欲撸起袖子的动作顿了顿,更坚定了自己为瑶儿和暖暖复仇的信念。
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体内蛊的情况,但事不宜迟,及早下手为好,万一哪天子母蛊恢复了联系,那他纵然是想报仇,也有心无力了。
乌娜的贴身侍女,原本是夕瑶的侍女,身怀绝技,又心志坚定。
因为被夕瑶救了一命之后,就一直死心塌地的待在她的身边。
后来夕瑶死后,她被乌娜在趁乱中下了蛊,从此听命于她。
可近几日,不光是温茗身上的蛊没了动静,她体内的蛊同样如此。
不过她善于应变,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所以乌娜并没有察觉。
在乌娜下令她寸步不离跟着温茗的时候,她有意放水,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走出门外,让温茗一个人呆在厨房。
一个对视,温茗自然就明白了她的深意,所以赶紧抓紧独处的时间,往糖酥里下软骨散。
一炷香之后,温茗拎着一个食盒走了出来,对侍女轻点头,侍女同样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地点了点头,领他去了偏厅。
正和十七趴在屋顶的温暖,屏息敛声,满脸的运筹帷幄。
“走。”温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比了个嘴型,十七会意,施展轻功带她离开。
等离开温宅百米远后,十七这才张口说话:“姑奶奶,我们什么时候再进去?”
温暖勾唇一笑:“一盏茶的工夫就够了。”
果然如她所料,在侍女前来报告说,温茗已在偏厅等候她,她也就顾不得研究,生怕温茗等急了起了疑心。
之前有蛊在还能揭过去,如今蛊暂时失效,就没什么法子可以安抚他了。
乌娜只知道自己的母蛊与温茗体内的子蛊暂时失去了联系,却不知道温茗已经恢复了记忆。
所以,她毫无防备地吃下了糖酥,脸上还带着甜蜜的微笑,可还没吃完,她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乌娜大惊失色:“我……我这是……”
温茗看向她的眼神,从温柔到冷漠,残酷到让乌娜感觉十分的陌生。
“夫君……”
乌娜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
“你骗了我十多年,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恶心?”乌娜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扭曲的很,“你说我恶心?”
“哈哈哈哈……”
乌娜狂笑不止,身体随着药力渐渐瘫倒在地。
“这十多年来,你就没有感到一丝幸福吗?”乌娜还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她想听,却又不敢听的答案。
温茗连和她对话都不愿意,满脸的厌恶写在脸上。
乌娜低下头笑着,笑声从无力虚弱到尖锐癫狂。
紧接着,她突然站了起来。
“……你?!”
温茗震的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没中毒?”
乌娜嘲讽般的勾了勾嘴角,望向温茗的眼神,是那样缱绻却又阴鸷。
“你以为,没了蛊毒的控制,我能安心到什么措施也不采取吗?”
“十多年了,是块冰都该被捂化了,你怎么就这么顽固呢?”
乌娜一步步走向温茗,鞋底接触地面的声音带着刺骨的沙哑,在此刻听来,十分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