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有守岁的习惯,也叫熬年,这天晚上是唯一一天长辈们不会心疼烛火的时候,屋里灯如白昼,合家欢聚,迎接新年。围着火盆烤火、说话,到声音逐渐低下去,屋里安静下来。
罗以娇记不大清她昨晚熬到了什么时候,反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
今天是新春佳节。
现在应该不超过五点,外边黑漆漆的,但村里已经有动静了,牲畜此起彼伏叫起来。可能是记着今天有正事,平时熬夜,第二天都会睡会懒觉,根本起不来,但现在很早醒了,她也没有精神涣散,疲惫的感觉。
罗以娇还想起来了她在姜渝面前的放肆。
平常交集的时候,这种话她根本不会说,喝了几口米酒,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希望姜渝同志不要把这话放在心里,她还记得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姜渝同志脸上慢慢红了起来,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一下从花苞状展开所有的花瓣,看着还有些别样惊心的美,然后他顶着个大红脸跑了,丝毫不给罗以娇这个“酒鬼”再一次口出狂言的机会。
虽然她当时确实有句话到了嘴边,想夸上一句:姜渝同志红着脸也很好看。
幸好姜渝走得快,没有听到她第二句大胆放肆的话,不然可能就不单单是红脸这样简单了,依姜渝同志的性格,在知道她其实跟别的女同志没有两样,都是在觊觎他的外貌后,应该会跟她划清界限,宣布绝交。
男女之间纯正的友谊少,至少他们之间就不纯,或者应该说她从头到尾都目的不纯,见/色起意。
罗以娇反省一秒。
门外,罗四弟敲敲门:“三姐,你起来了没,爸说要过去了。”
“起来了起来了。”她把姜渝的事抛到脑后,翻身就起来了,三两下就穿好了衣裳,开了门,罗四弟已经穿戴齐整,正拿着一块饼干啃。
罗以娇进了灶房,发现锅里已经烧好了热水,不知道是他们父子俩谁干的,但这个事还是值得夸奖的,谁先起来就先做点事,没有等着后边起来的人干。她快速洗漱好,把头发扎起来,从柜子里摸了两个点心就出门了。
院子门一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走在最前边的罗永民同志张了张不算强壮的体魄,给他们遮了遮。
罗四弟啃饼干的手都缩了回去,龇牙咧嘴的哈着气。
罗以娇抬眼看了看,垂下眼,从兜里摸了包点心打开,还是上次姜渝送给她的八珍糕,她给了罗珍和王秋一人一个,平时也没吃,除了兜里的,柜子里还有三个。
这个点心是栗子味道,沙沙甜甜,带着栗子独有的绵软,一入口,冷风都没那么冷了,待会就要忙了,什么时候能吃上饭,或是随便吃一点还不知道呢,罗以娇准备先垫垫肚子,罗四弟经验少,但在这方面已经深有体会了。
他盯着罗以娇看了会,忍不住凑上来:“三姐,你吃什么呢这么香。”
跟她相比,他干巴巴的饼干顿时就不吸引人了。
罗以娇咬了一口:“栗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