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民气了个仰倒。
一家人的感情怎么能以谁送的礼贵重来衡量呢?
肤浅!真肤浅!
他们几十年的父子/父女情分,不比他们不到二十年的祖孙情跟贵重?
老爷子跟罗永民争起来,罗永德在中间当起了中间人:“二弟二弟,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就是了,大过年的可不许生气啊。”
老爷子喝了口茶水:“就是。”
罗永民:?
明明是当中间人,怎么拉偏架只说他一个呢?
对此,罗永德能解释:“他是当父亲的,我是当儿子的,我总不能去说他。”
老爷子话糙理不糙,一些思想观念在罗永德看来很是前卫,而且老爷子现在心疼孙女,肯定话里话外都占她。
从古至今,所有当长辈的都有偏向,不说别的,以前永民出去闯荡,一个人在城里不易,老爷子两个也多心疼他,他不是也什么都没说么。
他享受过偏心,他女儿也享受下偏心,有什么问题?
完全没问题。
罗永民完全不像大哥一样占在了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问题,他是当事人之一,现在处于问题当中,情绪大于理智,反正就是觉得老爷子这个父亲偏心,连他的好大哥也叛变了啊。
大哥不能去说父亲,但他们默许罗以娇跟他这个老父亲呛声。
真双标啊。
二打一,罗永民看清了境地,选择不说话。
罗永德当他想通了,扭头跟老爷子商量起了明天祭祖的事。
早些年破除封建迷信,大过年的祭祖都只能偷偷干,也不敢弄大了,最多烧两捧纸钱算了,这两年情形宽了点,大家就把祭祖的事摆到明面上。
祭祖的时候,除了烧纸钱,一大桌供奉的大鱼大肉也少不了,请先人入席的仪式也是传下来的,现在负责仪式的是罗永德,老爷子偶尔指点几句。
至于其他的妇女同志和晚辈们就负责煎、炒、烹、炸,摘菜洗碗跑腿这些杂事,负责把一桌子好饭好菜烧出来,以前每年都是张英和梁兰兰妯娌两个轮流掌勺,今年梁兰兰没回来,家里之前就有猜测,张英已经把两个儿媳妇叫到了跟前,告诫让她们明早跟在后边打下手。
烧饭是体力活,看似轻松,一顿饭下来累得够呛,要是一个人负责一桌子饭菜,几乎要从早上四五点起床开始备菜,到中午这顿饭不一定能按时烧好。
对于组建家庭的同志们来说,过年这一天并不轻松。
等罗永德跟老爷子把流程对了一遍,过了一遍细节;妇女同志们那边也说定了,连罗以娇都被安排了个烧火的活。
她大伯娘张英心疼她,让她这个“现在家中唯一没出嫁的年轻女同志”轻松一点,其它摘菜、劈柴、跑腿的活都分给了别人。
比如摘菜:六七点就得背着背篓去地里,寒冬腊月,那早上的蔬菜上都沾着白霜,碰一下冰寒刺骨。
现在也有女同志少碰冰寒的意识,张英也没安排给两个儿媳妇,让二儿子罗卫仁领下了,老大卫华负责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