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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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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舒沁双手抱着狐氅弯弯绕绕跑了一路,喘得直不起身,她努力顺着自己的气息,用力点了点头。

鬼羯目光一凝,问道:“在哪儿?”

“厨房。”杨舒沁弓着身子,松开一只手往身后随便指了指。

鬼羯道了声“多谢郡主”,握着腰间钢刀从她身边绕过,飞快奔去。

林汐之想着各种办法给楚逍止血,但终究缺乏经验,她能做的最有用的便是按住他手心的伤口,等待血的凝结。

她坐在地上,衣裙裘衣沾湿了大片,裙摆上皆是楚逍的血,身上亦觉冰冷,此时楚逍的手是热的,淌出来的血她甚至觉得有些烫。

鬼羯赶来时惊得定在了门边,“这……王妃……主上他……”

“我不知道他是中毒还是中邪,总之你先拿衣裳来给他换上,再把他搀回屋里去,不然他会冻死的,你就没有主上了。”

鬼羯点着头退了一步,飞快往回跑,杨舒沁回到廊下正好看着他往寝殿奔去,随后进了屋。

灶中柴火已尽熄,厨房冷得如冰窖一般,她双手交错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步步皆小心翼翼,走到林汐之身边蹲下,地面上的水已全然成了一层冰,踩在脚下几欲滑倒。

“嫂嫂……这好像是媚药……”

林汐之亦是瞪大了眼睛,“媚药?!”虽无甚作用,她还是赶忙将楚逍湿透冰凉的衣襟掩上,“誉王府怎会有媚药?!”

“府里定有细作,表哥先前与我说过,‘隔墙有耳’。”杨舒沁低声说道。

林汐之想起了慎王府安插在归棠院里的小厮,“我知道了,你那么早过来,也是他撺掇你的是不是?”

“他?”杨舒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萌生的疑问如撞上了厚冰,无法破出又蜷回心上,一点点生长,挠得心痒,她蹙眉盯着林汐之,执着的眼神是极想要一个答案。

林汐之正要开口细说,楚逍忽然闷哼了一声,似有剧痛在他的身体里窜起,他整个人后仰着,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握着林汐之的手用力收紧又颤着松开,眉眼拧在一起。

林汐之伸直了一双手臂,才堪堪抱住他,如哄孩子般拍着他发出嘘嘘声,杨舒沁忽然觉得这细作似乎有一大功。

“郡主,他以前会这样吗?”林汐之蒙蒙地依旧想着心里那个异变的想法,毕竟人人都说楚逍小时候是皇子中最懂事的,不知怎的才成了如今模样。

杨舒沁用力摇了摇头,一张灵动的脸水灵灵地晃成了虚影,“不不不,从未如此。”她是极怕林汐之误以为楚逍是大清早喝多了。

林汐之心想大概真是媚药,鬼羯回来后两个姑娘退到了廊下,林汐之身上亦是沾湿了大片,杨舒沁让她回去换身衣裳,她才想起自己为何觉得冷。

她掂量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大想离开,杨舒沁会了意,低头看了看自己抱了许久的银狐大氅,她松开一只手,抽掉了林汐之裘衣上的系绳,从她颈后将赤色的裘衣整件拽了下来,随手放在地上。

“那你穿上表哥的衣裳,有些大,但暖和要紧,我是不愿脱我的衣裳给你的。”杨舒沁将楚逍的大氅抖开披在林汐之身上,系好后颇满意,得意洋洋地将两侧捋顺,捡起林汐之的赤狐裘衣,找来了婢女拿走。

鬼羯将楚逍一侧手臂架在自己肩上,两人一步步出来,楚逍头发里几乎凝满了冰,一簇簇生硬地垂在一侧。

“快回屋里去,再把火盆端来”林汐之眼睫上的泪花凝成了细细的霜,扑闪扑闪着毫不自知。

鬼羯看了一愣,不知该不该过问,望向杨舒沁,杨舒沁抿嘴笑着,眼珠转了转。

他不大明白,心想还是赶紧将楚逍带回去,架着楚逍往寝殿走,林汐之跟在他们身后,宽大的狐氅拖在地上。

杨舒沁观察着林汐之,心中欣喜窜到了脚上,蹦蹦跳跳。

申时三刻,大雪纷飞,寒风穿过花窗钻进房中,罗帐轻摆,暗香舒卷,楚逍醒在自己床上,只是整个人横向躺着,头发散开垂放在床边拖到地上。

他爬起来时撑到了手心的伤口,他想起自己将林汐之按倒在地上的情景,林汐之挣不脱,便只能哭泣,呜咽的哭声使他醒转,他硬撑着起身,砸了瓦罐拾起了碎片,重重划开了自己的手,痛觉能让他清醒。

他抬起头发现林汐之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睡着,耷拉着脑袋,一支坠着串珠的花丝蝶钗双翅颤动,几串南珠悬空轻摆。

宽大的狐氅将她娇小的身子盖得仿佛根本不存在,面前火盆烧得正旺,发出一阵噼啪声,火钳从林汐之手里松脱,落在她身边。

他坐起来后发现自己已换了衣裳,下床将林汐之身上的狐氅解开,轻轻抱起她,放在床上,拉起被褥给她掩好。

林汐之翻了个身,沉沉睡着,身上的衣裙已自己烤干,连着血迹也已干透。因早起而来的困倦使她全然不知楚逍抓起大氅离开,也不知他特地抱来了炽燎放在她身边。

“大猫和小猫……”

炽燎叫唤了几声,楚逍对着它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它便钻在林汐之身旁,窝进锦衾里,咕噜噜地搓起脸来。

楚逍给它蓄了满满一盘的鱼干放在床边地面上,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好好陪着你主子。”

他披上狐氅走进了大雪中,林汐之身上余温和梅香裹在他身上,鬼羯坐在廊下,远远看见他出去,握着大刀自觉跟在他身后。

凤儿着人抓起了小昨,照着楚逍的吩咐,交给侍卫们痛打了一顿,告诉他若想活命便与楚勋禀告“郡主受辱”,而后便冒着大雪将他扔在了慎王府的大门口。

雪天的芙沁居更是食客满盈,等不到桌位的干脆就地坐下,要来精美的食物把酒言欢,楚逍进门后经过各个席面,都要应付着喝上一杯,以维持他浪荡亲王的名声。

“九殿下!今日来晚了呀!”一粮商公子醉醺醺地握着一只羊腿朝他走来。

楚逍思及今日晚来的原由,转开脸去,捞起地上一壶酒,拉高了倒进嘴里,抬手擦了擦。

“陪着王妃赏雪,故而迟了些,幸好不妨碍来与各位寻欢作乐,自罚一壶!”他摇晃歪斜,咧嘴笑着,身上还裹着外头带进来的凛冽寒气,鼻尖萦绕着梅花的气息,他刻意引着席间众人随他喝彩大笑。

“今日大雪,殿下果然是有了妻室,不同啦!”那公子咬了一口羊腿,笑道:“改日把王妃带来让大家伙见见嘛,听说那三小姐貌美如花,就是有些痴愣啊。”脚边席面笑开一片。

楚逍神情一凝,如温阳晴天骤起风雪,堆笑的脸须臾间冷若寒天,“誉王妃是你想见就见的?”

众人皆敛了笑,甚至捂住了嘴,一片寂静中,吃羊腿的公子咽下嘴里的肉,怯怯维持着面上笑容,“不是,殿下,都是玩笑话,玩笑话。”

“玩笑话说我也就罢了,脏水泼到王妃身上……三小姐也是你能叫的?”探问犹如刀锋,一点点伸向方才还为彰显熟络而领头张扬的公子。

守卫恰好赶来,在鬼羯耳边说了几句,鬼羯上前道:“主上,人到了。”

楚逍沉着脸离开,玉壶随手扔在地上,碎开数爿,留下几席坐在地上不敢吭声的人暗自庆幸,客堂桌位依旧欢腾热闹,羊汤煮在小炉上,杯酒暖心肠。

只是没人想到,就在二层廊上,颜崇安已带着禁军布下重围,楚逍前来,便是作饵,两人都知道,自己要吊起的兴许是一条大鱼。

“你们尊主怎么还没来啊?”一秃头圆脸,小脑袋的肥硕男子躺在二楼厢房的锦榻上,弹阮的琴师认真弹着曲,没有人回应他的问题。

楚逍带上了面具,从颜崇安身边走过,“督领都备好了?”

“殿下放心就是。”颜崇安紧紧盯着一层客堂里西面角落一桌的大梁人。

三日前,颜崇安查封了鸾城郊外一个中转人贩的地方,在偏僻的屋舍里,他找到了一个联络大梁人的方式。

他照着样子,从酒壶中取出酒来,把字写在那屋舍里找出来的纸上,将酒涂在上面,字迹便开始变化,成了读不懂的一团句子。

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信封好,写上了人贩们惯用的一个收信地点,交给了驿卒。

那地点在鸾城之内,稍有留意便能察觉那封信是假的,颜崇安本不抱期望,却在回京不到一日便收到了回音。

“这种约见完全不是蚀音楼的作风,怕他早已知晓。”楚逍冷淡的目光扫过楼下客堂里的聒噪。

颜崇安神色怔住,他竭力稳住自己不去询问,“殿下,有言道,眼见为实。”

“眼睛是骗人的东西。”楚逍转身往屋里走去,推开门后,鬼羯从外面把门关上,守在门口。

颜崇安不解道:“鬼羯大人为何不进去?殿下若有闪失,你我命不久矣。”

鬼羯看了颜崇安一眼,垂眸而立,不做任何解释。

楚逍入了房中,琴师将阮放下,起身后拜道:“主上。”

“哟,这便是蚀音楼的尊主吗?怎么带着面具啊?如此见不得人吗?”圆脸男子坐起身子,却没有要见礼的意思。

楚逍拖了凳子坐下,“这便是大梁的人吗?胖成这样,看来大梁缺衣少食是假的了”

“你们大启人说心宽体胖,我这叫能撑船的肚量,你来迟许久,我这便不与你计较。”

“那你还真得感谢你自己。”

“你别不识抬举!”

“蚀音楼从来不识抬举,你的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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