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哪点值得温五小姐约你前来?”
周世昌被他一副鄙夷的模样盯得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青色手绢:“你们别不信,这是温五小姐的贴身之物,若不是她钟情于我,又怎么会送给我这个?”
屋中的人皆是一愣。
就连秋月都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这不是孟晚歌的手绢。
“哦?”孟晚歌站在门口,扬起秀丽的眉梢,“你怎知道那是我的手绢?”
她的声音如风吹银铃,从屋外飘进去,令屋里所有人都回头看过来。只见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头顶的日光落在她身后,好似替她披了一层耀眼的光晕,更是衬得她那张不俗的脸如天仙下凡一般。
况野眼眸亮了亮,几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挡在身后。
“五小姐不必听他胡言,恐污了耳朵。”
崔关月和秋月也跟在到了门边,附和道:“就是。”
他们这副模样将周世昌气得无话,一旁的赵月欣睨了温宜玉一眼,温宜玉立马会意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看向周世昌手中的手绢,故作惊讶道:“五妹妹,这好像真是你的手绢呢。”
有了她这句话,周世昌登时信心大增,将手绢放到鼻下嗅了嗅,一脸得意地看向孟晚歌。
“温五小姐,是你自己哭着跟我说在温家境遇不好,想让我帮你脱离苦海,怎的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他阴阳怪气地又看了况野一眼,“还是说,你如今有更好的人选了?”
这句话一出,在场其他女子皆面露鄙夷。
又是私会外男,又是水性杨花,这样的女子最是令她们不耻。
况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刚想开口便被孟晚歌截了下来,只见身后的少女绕过他走进屋内,看了温宜玉一眼,笑吟吟道:“姐姐怕是认错了,这不是我的手绢。”
温宜玉双目一瞪:“怎么可能?”
孟晚歌不恼,取出自己的手绢递给秋月。秋月会意,将手绢展示给众人看,另一边的崔关月也反应过来,上前两步从周世昌手中夺过手绢也展示给众人。
“我有一个习惯,会在手绢一角绣上自己的名字。”孟晚歌抬起纤纤玉指指着秋月手中的手绢一角,那里正绣了一个“秋”字。
崔关月也检查自己手中的手绢,摇头:“没有。”
“难说不是你昨日加上去的。”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孟晚歌侧头看过去,无一人再说什么,她却不是在找是谁说的这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一直站在后面的温宜可身上。
今日出门时她特意确认过,温宜可带了她送的那条手绢。
温宜可性格温吞,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参与这些事,往日里温宜玉欺负温宜秋的时候,她也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此时她见孟晚歌朝自己看来,不免心中一紧,双手在身前搅了搅自己的手绢。这是她今日特意带出来的,只是因为手绢实在好看,想在今日的席上博一博哪位公子的青睐,好为自己以后的婚嫁谋一条出路。
可若是她此时不站出来,让周世昌的污水泼到孟晚歌的身上,岂不是整个温家的女儿都要遭殃。思及此她咬了咬唇,轻声道:“五妹妹说的是真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还是让众人都将目光转到了她身上。她缓步走到孟晚歌身边,不敢对上温宜玉的目光,拿出自己的手绢。
“这是我年前找五妹妹要的手绢,五妹妹也为我缝上了名字。”她指着上面一角的“可”字,又看向另一边的温宜香,“还是三姐姐陪着我一起去找五妹妹讨的。”
她故意没说手绢是孟晚歌前些日子才送来,只说了讨要的时间。
温宜玉也回头看向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温宜香,偷手绢这事她没有跟温宜香说过,所以当听到周世昌说出自己拿着孟晚歌的手绢时,温宜香的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
温宜香自然是愿意配合温宜可的,只见她微微一点头,温宜可继续道:“五妹妹院子里种了许多的山茶花,是以她的手绢上也都沾染了山茶花的香气。”
崔关月闻言连忙闻了闻自己手上那条。
浓重的脂粉气令她不由皱起眉头,两指捏着手绢举得很远,又去闻了闻秋月手中那条。清香的花香味,令人闻着心旷神怡。
她白了周世昌一眼,嫌弃地将手绢扔还给他:“也不知道你去哪儿偷来的手绢?”
“若是众位不信,可与我一起辞了尚书府,到我小院里去坐坐。”孟晚歌对着众人嫣然一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度,看起来并不像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女,倒像是哪位公主贵女。
她如此模样,又有况野和崔关月护着,自然没人再敢上前自讨没趣。
赵月欣上一次便在她面前栽了个跟头,此刻又看着况野如此护她,心中妒恨极了。
她冷哼一声,眉眼都沾上怨毒:“巧言令色,一个上不了台面水性杨花的庶女,竟也能在我府上赶人了。”
“赵月欣。”况野听见她的话脸色黑下来,声音也不自觉冷几分。
况野是出了名的纨绔,虽不至于像是永安侯府那个小侯爷一般混账,却也一直是吊儿郎当,从未与谁黑过脸。此刻他黑下来呵斥赵月欣的模样,让一屋子的人都不由噤了声。
赵月欣更是没想到,委屈得一双眼眶立即红了,看上去也有几分楚楚可怜。
“日后我若是听到你们谁再敢攀诬温五小姐,我定不会放过。”况野冷声警告后,转身对孟晚歌轻声道,“温五小姐,我们走。”
孟晚歌却站在原地没动。
如今她是一个庶女,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做的唯有自证清白。可这样下来,岂不是太便宜周世昌了。
众人只见她一双美目如盈盈秋水,微微弯下更是令人心神荡漾。原本还在懊恼今日没成事的周世昌见状,心中更是生了势在必得的心思。可下一瞬她却回过头,对着门外柔声道:“裴大人。”
“不知攀诬官家女眷,毁我清誉当不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