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棋:“……”
愫愫的声音从下方传上来。
“放心吧,稷城的粮草已经运出去了。至于兵力……你别忘了,这些城池,本就是我大诏的。”这些城池濒临边境,数十年的战争让他们有比其他城池更丰富的迎战经验,不然大周也不久打了两年才将这几座城池攻下。
赵愫愫“身死”的消息在路上颠簸几日,终于传回了大诏都城。朝堂上的朝官翌日战战兢兢地上朝,却发现龙椅上的天子不见了踪影,而垂纱帘之后坐着一个女人。
“陛下这几日龙体不适,政事由本宫代为处理,各位可有异议?”
朝臣一个个缩着脖子不说话。
异议,哪敢有什么异议?他们要敢说半个不字,殿门外那些士兵说不定立刻就进来将人杀了。一个不受先皇喜爱的公主,竟能在这短短几日在都城掀起这么大的风雨,这背后的势力,不能不说是手段通天。
方怀之消失,方家大乱,怎么看怎么都和这公主脱不开关系。她身边又有一个杀神赵愫愫,看来,这大诏王位落在谁头上已经是板上钉钉。大诏以前也出过女皇,晋平这位公主即位,也不算是首开先例。
“公主,边境传来战报说,赵姑娘兵败,如今下落不明,您看此事……”
晋平眼色一厉瞥向太监,“什么时候的事?”
小太监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他弓着腰战战兢兢对上晋平的眼神,“三日之前的事,传信之人跑死了好几条快马才将消息传到都城来。”
晋平袖袍微拢,声线平平不带一丝波动,居高临下问:“还有谁在本宫之前得到消息?”
“那传信人是萧家人,一到都城便将密信带给了奴,公主不必为此担忧。”感知到落在自己头顶的目光,小太监腿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那……你呢。”少女漫不经心把玩着皓腕间的玉镯,温润的质地衬得她肌肤如霜似雪,一股幽幽的香气抬手间悄然溢出。
小太监低着头,过分勾人的香气让他忍不住越矩朝公主袖间看去,冷不丁撞见她衣袖垂落时的那一线银光。
是把短剑。
少女饶有趣味地凝视着面前抖若筛糠的小太监,朱唇微启,“你是谁家的人?”
小太监急忙跪在地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奴自然是公主您的人。”
“你倒是会说话,想来这些年在宫中也学了不少,听说,你十岁就进宫了?”
“只是讨口饭吃。”他陪着笑,说道:“奴是大公公在城门底下捡回来的,打小就跟在干爹后头干些杂活。”
“嗯。”
身前人满意地移开了视线,眺望着东面正在缓缓升起的红日,“本宫命你去盯着沈缱,他去了何处,见了和人,回来一一告知本宫,可明白?”
“奴明白!”
“行了,下去吧。”晋平抬了抬手,作势揉了揉眉心。
权力的滋味,可真是太美妙了,难怪她亲爱的父皇,会为了这东西不顾一切代价也要和母后成婚。晋平拢紧双手,眼底渐渐浮现起笑意。
而边境赵愫愫的生死,早被搁置脑后了。
这厢小太监刚刚依晋平的命令去监视沈缱,人刚到门口就被刚到的月如琢倒吊了起来。
“是个太监?”月如琢摸了摸下巴,“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沈缱,你真的确定他是宫里派来的探子?”
小太监忙道:“是,我是公主派来的!”
“放他下来吧。”
月如琢嗤了声,一剑将绳子割断。
小太监砰地落在地上,还来不及站起就冲着台阶磕头,磕得砰砰作响。“大人饶命,都是公主,都是公主叫我来的!”
月如琢刷一声收剑入鞘,瞥了不远处的人一眼,“怎么处置,拿个主意呗。”
这萧晋平不愧是萧家人,承了萧家薄情寡义的血脉,手里攥了点权力,立刻就把赵愫愫对她的恩情忘了。想不到她赵愫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沈缱:“先关着吧。”
月如琢扬扬眉,知道他要将人交由赵愫愫处置,便不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