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柩入铁槛寺停稳后,其他官宦家眷都开始准备回城。李卿陪在向那些官宦之家逐一表示感谢的白兰身边。
可才走了几家,李嫣身边侍女绿娥匆匆来报,王氏突发恶疾,不省人事,恒王妃六神无主,请李卿过去相助。
送葬的官宦女眷突发恶疾,此人还是五皇子妃和恒王妃的嫡母,众人知事情的严重性,都慌乱起来。好在队伍是带了大夫的,白兰闻信即刻吩咐人去请大夫,李卿则连忙赶了过去。
王氏已被搬到一处院子厢房里,毕竟她的身份在,很多同行的夫人都赶了过去。
李卿到时,王氏正昏迷在榻上脸色乌青,嘴唇一副颤颤巍巍似要说话却说不出的痛苦样,李嫣扑在一侧掩面而泣,李婉亦站在一侧垂泪。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发恶疾了?”李卿大步走过去,见到王氏那副样子忍不住吓了一跳。
“四妹妹你可来了,母亲之前还好好的,并无任何异样。刚才不过是吃了点菜饭,喝了口茶,正准备带上姐姐和我一起返程的,谁知起身时突然一阵抽搐,接着就倒地不醒了。”拿着帕子不停擦拭眼角的李婉抢先回答了李卿的问询。
“母亲突然这样,姐姐吓得差点晕过去,我也伤心的不知所措。想着妹妹在这里,又和白兰将军相熟,定能帮上忙,就私自做主,叫人请妹妹来了。”李婉吧嗒吧嗒说了一大通。
“大夫呢?怎么还不来?”李卿大声询问。
“来了来了!”门外,有侍从飞奔着将刚赶来的大夫拉了进来。
“钱嬷嬷,把恒王妃先请开。”李卿吩咐道。
“是。”站在榻前哭红了眼的钱嬷嬷见大夫来了,赶紧上前将伤心欲绝的恒王妃扶到一侧坐下。
大夫细细查看了一番,又将王氏僵硬的嘴角撬开,拿了什么东西在王氏嘴里搅合,终于得出结论,王氏这是中毒了,且是剧毒!
什么!中毒!这怎么可能?何人无缘无故要在这铁槛寺对一个送葬的妇人下毒?中毒的是否就王氏一人?凶手到底是何目的?
众人脸上都是惊惧。李嫣和李婉又嚎了起来。
李卿听得头疼,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口,听大夫怎么说!”几人才暂时止了哭泣。
“娘娘,老夫只能诊出令堂是中了毒,具体是何毒还验不出。老夫这就去给令堂开副祛毒的方子。只是令堂这样子,像是中毒已深,怕是......娘娘要有准备啊。”
一旁的李嫣和钱嬷嬷均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身边的侍从又去扶她们,一时混乱不堪。
白兰过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只能先离开亡父那边。
“卿姐儿,这件事太过蹊跷,我与夫君商议,已将此事报给巡防营赵统领。他们奉皇命护卫送葬队伍,会将沿路五千巡防营士兵调过来守卫铁槛寺。这件事要查,可我爹的安葬亦不能耽误,明日,一千巡防营士兵将护卫我们继续上路,其余人都留在这,你......”
“我明白,这边的事有我。”李卿紧紧握住白兰的手,这本就是她最难的时候,偏偏还出了这种事......
若王氏出事,他们这些人定然要留在这,外面那些官宦家眷暂时也不能离开,巡防营的人本就担着护卫的皇命,定要将铁槛寺看守起来。
李卿将白兰送走,又嘱咐一名侍卫快马加鞭将这边的消息送去给萧胤彦。
屋内,大夫写了方子,药也很快端了上来。
王氏嘴唇紧闭,一个侍女抠嘴,钱嬷嬷喂药,却根本灌不进。李嫣、李婉又哭作一团。
那边,程如苏已带着巡防营的将领四处查看起来。谁也说不准,王氏是何时中的毒,凶手又是不是就躲在人群中,所有人都被勒令不准离开铁槛寺一步。
大夫汗如雨下地救治着王氏,可两个时辰过去,王氏还是那个样子。
“不行,老夫没办法了,赶紧把人送回城内,或许太医院的御医们还有办法。”大夫对李卿道。
“我们也要回去!”那些留待了几个时辰的官宦家眷们又怒又气地叫嚷起来。他们只是来送葬的,怎么,竟被当犯人似的困了起来。
此时已是酉时,秋日的天就要黑了。李卿安抚了众人,正欲去找白兰商量,室内又响起了尖叫声。
“啊,夫人吐血了!”
众人一惊,齐齐奔了进去。
里面,王氏混着药汁的嘴,不断往外吐着颜色深黑的血,看这样子......
大夫赶紧奔过去,又是扎针又是掐人中。突然王氏似被什么东西卡住般,倒抽一口气,身子猛地半弹起,然后就两眼一翻软了下去。
“娘!”李嫣尖叫着扑了过去。
大夫上前查探,不一会对着众人缓缓摇头道:“夫人,过了。”
什么!王氏就这么死啦?
一切发生的太快,李卿惊在了原地,而李嫣、钱嬷嬷,又晕了过去。
一时间,屋里全乱了阵脚,有的人在奔跑中还打翻了烛台,众人又赶紧去扑火,李卿闪到一侧。
人头攒攒,混乱不堪中,无人注意,一个人影悄悄来到李卿身后,一个扬手,李卿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脖颈猛得一痛,瞬间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