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我侄儿,好着呢,”堂姑却对我笑笑,转头拉着太子的袖出起了主意:“妾和正一路平安过来,还得靠他护送呢,莫看他长得凶,路边的狗看了都要绕道走,盗匪之流也吓唬得溜之大吉,太子,把这孩子放身边吧,有他镇着,阿正就没人欺负了。”
“的确唬人,”太子抚着胸口大舒了口气,这才笑道:“你这小侄模样生得倒不赖,但这身煞气像是身上背了好多条人命,放在我身边我有些怕,正若是不怕,就放他身边吧。”
很显然太子并不想让我在他身边。
阿正回了坐自信地搂住我:“阿父我不怕表兄,我俩玩得很好的。”
既见了面,太子遂遣公孙去拜先王,自然换回的是秦国的服裳,不过他人小,穿着的衣裳松松垮垮,回宫时在上阶的途中险些绊了一跤。
我搀住公孙正,他却板着小脸拂开我的手,自一处落叶前站定,学着方才宗正的动作,伸直胳膊,甩着宽大的袖向左比划一下,向右比划一下,宛若拖把成精。
这么扫来扫去,地砖上唯一的一片落叶也被扫到了阶下。
此时无人,我默默观赏着公孙正陶醉的表演,直到奴仆禀报吕不韦要过来,才正经起来。
吕伯父一见面就热情地揉公孙的圆圆的小脸:“诶呦,让仲父瞧瞧,好侄子,长得真壮实!”
阿正被他揉捏得脸蛋变形,呜呜地伸出手求助我,吕伯父顺着他的手看到我,惊得大步后退两步:“呵!小煞星,小恶魔,谁把你给送来了?”
吕不韦这只老狐狸与父亲也算熟识,我幼时没少去我家吃酒玩乐,不过他因为常常受我玩弄怕我得很,此时我已非昔日孩童,自然更怕了。
他揉公孙的脸蛋,我也揉他的脸蛋,恶魔一般笑嘻嘻道:“还有谁支使得动我,自然只有赵王啦!吕伯父,咱们可是熟人,半个老乡,以后可要多照应照应我哪。”
“你王这是祸水西引……哎哎别揉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劲儿大,太坏了。”
老狐狸挣脱了我的魔爪一溜烟跑没了影,临走时不忘叮嘱我:“明日来我府里,我有事要托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