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内一阵翻滚,花若紧紧捂住嘴转过了身,生怕自己吐出来,同时面上冷汗直冒,若是她方才在下头出了声,恐怕死的人就会是她了。
“你知道他们会杀人?”
“不,他们只是会猎杀活物”,晏时卿挑了挑眉淡定开口,清隽面庞上没有分出多余神情,然而身侧少女目光灼灼,他这才微微侧身,忽地逼近了花若脂玉般的面颊,那双带着些许躁戾的眸子恶狠狠睨着她,“此类危险事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这怎得就成多管闲事了!”花若刚想争辩两句,却被晏时卿重重打断了话语。
“方才若非我瞧出你被那游魂勾了神魄,你这躯体便要被他们抢占了”,花若没料到晏时卿的反应会如此大,怒气微动下,眸光薄凉,苍白面庞也渗出几分淡红,看样子是真被气到了。
花若眨了眨眼,倒是意外对方渐渐对自己这小命上心起来,若要是先前,这魔头恐怕巴不得自己死在别人手头。
“若是你死在这,受血契之约,小爷又得再躺数万年”,晏时卿鼻尖轻嗤,低阖着眼帘轻嘲,他只是想趁着醒来日子多游历一番世间,才不是怕这丫头死于跟前。
“嗯。”
花若思索片刻,稍稍点头,眼神坚定,“那我明白了,只是不参与这些事我做不到。不过你放心,在我寻到灵根恢复方法前,是不会轻易死在这的。再说,真死在这你也不会替我收尸......”
她话说到一半,少年幽幽目光转来,这才叫她慢吞吞闭上了嘴。不说了,不说了,她不说便是了。
“白繁动静小了”,花若感到她与巨树繁花之间魂力波动逐渐变小,微微皱眉朝厢房内走,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这家伙怎么会忽然使用魂力,连带着花若身体也虚弱了几分。
只是她的步子还未迈至厢房门前,眼前大门已然先一步被人从里头推开,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从白繁所在厢房内冲出,满是汗滴的面与花若对上。
是客栈内那出言不逊的小二,只是对方怎么会在此处?
花若急匆匆撩起裙摆朝屋内走去,屋内光亮甚暗,叫人看不清究竟是何种模样。她的脚尖才越过门槛,便触碰到了一处硬物。
不明所以的少女缓缓低头朝地面上看去,一双瞪大如死鱼眼的翻白双目正死死盯着她,惊得花若朝后连退数步。此处怎么会有具尸体?
晏时卿反应要较之迅速得多,当即便将门关上,亮起了屋内的其余烛火,这才让室内亮堂起来。
那朵原来被泡在池子里的花已然消失不见,而在浸泡银花的池子旁,一个披着被子的身影不断颤抖着,在烛光的照耀下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晏时卿三两步走上前,手指尖才触碰到那身影,便被对方猛地震开了。
“你,你别碰我!”
听着那道少了些稚嫩的低醇嗓音,花若面色透出了些古怪。
“白繁?”
剧烈晃动的身影在听见少女声音的一刹停了下来,不等花若反应过来,那层被子已然被掀飞到了空中,一道颀长身影顷刻间便跑到了花若身旁,死皮赖脸抱着她不放。
“哇,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啊!”白繁哇哇叫起来,挂着泪的面庞在瞧见花若诧异神情时更悲伤了,“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也不安慰我!”
花若的视线缓缓从面前忽然长高的少年身上挪开,好一会又挪向了地面上那具面色发紫的尸体,内心复杂地想着,依她看,恐怕这后来闯入者才是真的苦吧。
白繁还未来得及继续卖惨,后领已然被一侧的晏时卿直直拎起,毫不留情地甩到了地上。
少年白玉面孔不掩戾气,绯色唇瓣吐出的声音隐隐透着凉意,“受伤便受伤,离小爷主人这么近做什么?”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