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将方才那长杆折下一截作为工具来使用,与小粉道别后便朝着对方所说的森林内走去。
然而在她背过那群猪头人走上一段距离后,重重的刀刃与□□产生的碰撞声传入了耳中,惊得她脚步微顿,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
方才数把剑此刻正死死地扎入了那伙人的致命处,所过之处,血液飞溅,不久前还活气乱叫的几人此刻已然彻底没了气息。花若的头皮微微发麻,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若非她有着与花类沟通的能力,巨力还能在关键时刻保她一命,恐怕也会做出和那帮人相似的举动,真到了那时候,只怕自己连尸身在哪都要找不到了。
思索着,少女瘦削的身板狠狠颤抖了一瞬,盯着自己的脚尖许久,脑中忽地蹦出了一个想法。
若是她能够带走这里的一把剑,岂不是就有能力去五灵谷找治理自己灵根的方法了?
兄长曾告诉她,凡是有灵之物皆能结契,以血为媒是最稳固之法,灵与主性命绑定,若是主人死了,器灵即使不受伤,没有漫长的时间修复也是无法做到的。
花若攥紧了小手,偷偷扭头回望了一眼方才的剑冢。
此剑冢的剑似乎太凶戾了,还是换把温柔些的剑好,花若如是想着,捏着自己手头的一截长杆往小花所说的森林边走去。
许是运气好,花若瞧见森林外围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兔从她眼前跳过。
花若双眸一亮,带着手里的长杆就要去捉那只兔子,虽然她大多数时间被迫被娘亲带着学那些三从四德,但兄长却会偷偷带着她去外头玩,偶尔狩猎,从不拘泥于世俗规定的那些女子礼仪,这才让逐渐长大的花若产生了修行念头。
雪白小兔的速度甚是迅速,花若跟着眼前这只小兔的动作来到了另一旁碧波轻漾且清可见底的湖水旁,目光被里头游动的鱼给吸引了。或许捉条鱼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花若再抬起头时,眼前的那只白兔已然消失,只剩下碧绿宽敞的湖水。
她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扔到了一侧,抬手撸起了襦裙袖子,抓起裙角和一截杆子就朝着鱼的方向探去,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静静浮于水中的鱼类,然而她刚将杆子戳向其中一条鱼,那滑溜的鱼如同泥鳅一般,直接钻到了她光着的脚丫边上一顿嘬。
湖边泥土松软湿滑,加上那傻鱼一顿嘬溜,花若没控制住身形直直倒进了湖里头。
幸亏这湖内干净清澈,花若习得水性,倒是没将落水当成什么大事,反而还在水底找起了那鱼群的位置。湖心中央围着的一群鱼不到片刻便吸引了她的主意,缓缓游去的花若趁着那帮鱼浮出水面吐泡泡的功夫,一双手迅速飞出,牢牢将其中的一条鱼抓在了手里。
鱼群被这动静惊扰,瞬间散开,花若憋着气,睁着的眼睛在水里有些发疼,她也是在此刻才发现了被鱼群包裹的存在。
那是一把刀柄雪白的剑,与剑冢内瞧见的剑不同,此剑还有一柄棕红剑鞘。瞧见这把剑的第一眼,花若微圆眸子睁大,在她看来这把剑曾经的主人必定是个温柔之人,否则也不会给它配如此温柔好看的色调了。
有些意识不清的花若俨然忘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鱼,连鱼什么时候从手心溜走都未曾察觉,只是愣愣瞧着那把长剑。
她想要这把剑,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要。
强烈的念头让花若不管不顾地伸手朝着那柄剑的方向握去。
这把长剑似乎没有灵体,花若抓住它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在抓住的前一秒她还试想着自己会以哪种离谱的方式出事,然而湖中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把剑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花若连鱼都没有再管,带着剑缓缓游到了岸边。将剑身拔出剑鞘的一瞬,许是她的错觉,似乎周围的气息都发生了波动。
同样经过漫长时间与风雨的打磨,可手中这把剑却没有丝毫磨损之痕,甚至在剑身上可以看到花若清晰的身影。带着好奇的目光,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剑身,只是没料到这剑身远比想象中要锋利,竟生生将她纤细的指头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嘶”,花若吃痛地想要抬起指尖,可那把剑却同疯了魔一般吸附住了她的指尖,牢牢吸走了她指尖不少血。
待指尖被松开的一刹,剑身竟没有留下丝毫血迹。
与此同时,一道巨响自整个万剑谷内爆发。
那声响的爆发处似乎就是眼前的这把剑......
花若讶异地睁大了双眸,瞧着面前忽然活跃起来的长剑,伸手戳了戳那剑柄,谁料这剑猛地朝她脸上冲来,刀光闪闪,剑气逼人,就在花若险些以为长剑欲刺入胸口时,整把剑与剑气霎时停于半空。
丝丝缕缕的乳白气体自剑身散开,足足将眼前少女包裹其中,也完完全全遮挡了她的视线。
待雾气彻底散尽,一缕隔空衣角叫她心头惊慌。剑鞘直指脖间,从下往上一点点抵住花若颔处,逼得她不得不抬眼,鸦青长睫下的视线颤颤巍巍,见着乳白雾气彻底从面前散尽。
许是上天格外爱惜面前忽现之人,这才给予了他一张姣好容颜,少年勾人心魄但不带一丝感情的碧青丹凤眸下是一颗小巧黑痣,另一颗眸珠更是罕见的双瞳,衬得玉白面旁显得愈发清隽。此刻对方眸光寒凉,注视着她的视线宛若在睥睨一只蝼蚁。
似乎只要少年轻轻一动手,花若那小身板便会碎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