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奚酥落三人走了以后,和烟去吩咐看门的女人,让她明日一早调到落霞苑干活儿。
女人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你要管好自己的嘴,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是。”女人笑眯眯的:“和烟姑娘请放心,今天晚上我什么都没看到,谢谢三姑娘善心大发怜惜我看得起我才把我调去了落霞苑。”
和烟不做声,转身进了门,小跑着跟上奚酥落几人。
鄢然穿了件外衣坐在桌前等奚酥落回来。
奚酥落和和烟一走他就起来了,那张床对他来说过于陌生,全是奚酥落的味道,包裹着他,让他陷入一种既甜蜜又难堪的滋味之中。
没想到和烟回来取了金创药,鄢然非常着急,问她是不是奚酥落也受了伤,那个男人是不是非常难缠,和烟只说不是主子受伤,转身就跑。
鄢然的内心一直无法安宁。
他默默许愿奚酥落千万不要有事。
那个人……虽然他们只是匆匆见过一面,但那个人除了那张好看的脸,给鄢然的感觉是可怕,说不出为什么,是直觉。
听到脚步声和推门的声音,鄢然高兴站起身来:“你——”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瞥到了奚酥落身后的人,险险收声。
那人对于在这里看到他,似乎也很错愕。
短暂地皱了下眉后,那人惨白着脸用控诉的语气对奚酥落喊了起来。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这里?!”
奚酥落面无表情,不予理会。
她轻声对鄢然开口:“既然你没睡,去煎一副退热散来。”
辛玹不可置信地看着奚酥落:“他煎的药我不喝!”
奚酥落累极了,她从来不知道脱离了对辛玹那名为爱意的滤镜之后,和这个人相处起来居然会这么累。
她对鄢然依然轻声细语的:“让和烟去煎药,你今晚——”
“我知道!”
鄢然瞥了一眼一直用怨毒眼神看着他的男人,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说完这三个字,逃也似的跑开了。
“呵。”
辛玹冷笑了一声,奚酥落无奈回头,看到鄢然跑得太快,连门都忘了关。
她起身去关门,回来的时候辛玹已经走到里面去了。
辛玹盯着床榻来来回回地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凌乱的被子,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刚才那个小贱人里面是亵衣,外衣随意披着。
奚酥落……出去的时候外衣也没有穿得很整齐,此时脱了斗篷,她自己都没注意,衣服领口微微敞着。
她在忙什么?忙着和这个小贱人——
他们——
辛玹压下喉间的腥甜,他感觉自己要死了,活不下去了,马上就要魂归西天了。
“怎么?到了我的房间里,又想改口说到床上去涂药?”
奚酥落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儿从未有过的刻薄。
“你真的没有一点儿男子应有的矜持,也算让我开了眼了。”
辛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贬低过,如遭雷劈。
他突然想到母亲的话,若是被奚酥落看轻,她是不可能对自己有意的,可事已至此,他好像……已经被看轻了。
辛玹沉默着走到桌前,无声无息坐下,奚酥落手里拿着金创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坐得很近,气氛却剑拔弩张,一丝暧昧也无。
“你们两个……晚上睡在一起?”
奚酥落用指尖沾了一点儿冰冰凉的药膏,另一只手拨弄了一下辛玹的领子。
真的伤了……还在流血,他的衣领都被染红了。
奚酥落眼底一热,强压下内心的震撼和无助,不答反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药膏沾染上伤口,辛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他神色不变,此时此刻看起来似乎可以正常沟通,是个正常人了。
“等我们成亲,你成了我的妻主,就跟我有关系了。”
奚酥落:“……”
确实只是看起来。
她想,这小子的脑子似乎被烧坏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
奚酥落不再多言,沉默着给他上药。
辛玹期期艾艾地看着她,可奚酥落并不回应他专注的目光。
他落寞地低下头,奚酥落冰凉的指尖抵住他的下巴,“别低头。”
辛玹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但很可惜,奚酥落再没有其他亲近的动作和言语。
药上完,辛玹没打算走,奚酥落也没有开口赶他走。
她知道辛玹这会儿是赶不走的,干脆连试都懒得试。
辛玹掐着自己的掌心,讨好地开口:“若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