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越国动兵,城内的奸细和细作必然也是知晓的,西北军的任何动静都会被人注视着,眼下这个关口要想成事必须行雷霆之势。
“谁?”随着厉喝声落下,闪光亮过,严煦颈脖上抵了一把剑,他毫不畏惧地看着前方,那里缓缓出现一道玄衣男子。
严煦眯起眼眸,锐利地目光直直落到傅修文脸上,“文渊侯世子...你可知擅闯军营重地,胁迫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傅修文眉宇微松,与之对视半晌,嘴角微微勾起,抬手动了一下,川谷适时移开了剑刃,警惕地盯着严煦戒守在世子身侧。
“严将军既知是我...便该明白我来找你的目的。”傅修文开门见山道,“越国大军压境,仅凭边城守卫根本抵挡不住,西北军是守卫大虞的部曲,是北城的盾牌,眼下便是它为大虞尽忠的时候了。”
严煦不为所动,直言道,“我只是一个副将,若无调令不擅自自专,世子...找错人了。”
严煦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世子现在离去,看在傅将军的面子上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否则...”
“严将军不必吓唬我,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就这么离开。”
严煦嗤笑地眯起了眼眸,气势威压地盯着他,“看来世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
随着他话落,营帐四周寂静一片...
严煦脸色微变,“怎么可能?”
“营帐外皆是我的人,今日将军若愿意协商合作,我们便是盟友...”
“若我不愿呢?”
“那就只能委屈将军了。”傅修文威胁的话赤裸裸。
“傅世子...呵呵呵...是我小看你了...”愿以为是个文弱书生,有点计量的读书人,倒不想竟是他看走眼了。
“严将军,你我皆是为君尽忠,北城不容有失,今日我之行事...皆是为此,若北城保下,尔等之罪尚有婉转的余地,否则...”
严煦沉默了片刻,他何尝不知西北军的异常,只是主将始终不露面,他又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不得不龟缩着保全自我。
可像傅修文说的那样,北城若是破了,他们这些战败之将夜难逃清算,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了那些事。
他凝视着傅修文,心下已有了决定,“要想拦住越国的兵马,西北军就不能乱,军中只能有一个人的声音。”这既是实话也是试探,若是军心不齐,甚至被人背后捅刀,哪怕西北军出兵抵挡越兵了,也无济于事。
但若是要肃清西北军,势必会流血,也会引起某人的忌惮,这样的后果...傅世子又是否能担当得起。
“严将军尽管放手去做。”傅修文给了承诺。
严煦吃了这个定心丸,面色也缓和了下来,“如何...我便放心了。”
漆黑的夜色中,灯光摇曳之际,那些出卖了良心之辈悄无声息地永眠于黑夜之中。
鲜血流淌在营帐各处,火光四照,掀了一阵阵的躁动,但很快又平息了下去。
“四处营地,八处千户以及账下的三十六处旗地都已控制起来。”硕壮的男子低哑着声音汇报着,声线中暗含着难以遮掩的激荡。
他们都是扎根于这片土地的北城人,是战场上厮杀存活下来的守城人,对于西北军的异常再敏锐不过。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隐忍潜伏着,就为了今日能一血耻辱。
“好,传令下去,兵分四路,迎战敌军,死守城门。”
“是将军。”士兵高声令命,随后军队调动,拔营而动。
“傅世子...”
“老严,你在做什么...”一道粗狂的声音落下,高挺硕壮的身影就闯进了营帐,“将军尚未找到,你怎么敢动手...”
黄全的话在见到傅修文时截然而止,瞳孔瞪大,面目愤恨地盯着人道,“他是谁?老严...你..,”黄全猛地戒备起来,身形呈现防备的状态,看向严煦的目光暗含了两分警惕。
他虽然与严煦是老战友了,也不愿意相信对方会背叛将军,但是...西北军眼下四面楚歌的处境,他也难保对方不会动了心思。
严煦只一眼便猜出黄全的心思,连忙开口道,“这是盛京派来的傅世子,将军已经被救出来了。”
黄全面露喜色,连忙追问道,“将军救出来了,人在哪儿?”
严煦看向傅修文。
“邓先生身上有伤,在安全的地方安置着。”
“我凭什么信你?”黄全对此人仍旧有着深深的防备。
傅修文将信物递了过去,黄全接过细细查看着,确认是将军的信物时方才缓下了神情。
“是将军的信物,你既是将军派来的,眼下西北军弄出来的动静也是你之故了。”黄全三两下便理清了其中的原因,径直开口道,“魏家在北城盘根多年,关系错综复杂,若要保下北城,仅是肃清西北军是远远不够的。”
“我知道,打仗的事情你们来,内城之事,我来。”
“如此便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老严既然要打,这么多年的窝囊气不能白费了,这些狗东西得一次将他们打残了,打怕了才会知道怕。”
严煦与之相视,笑道,“自然。”
“边防之危就交于两位将军了。”
“傅世子放心,要想破北城,除非踏过我们二人的尸体。”
傅修文拱手道,“待得二人凯旋,修文奉酒相陪。”
“那就说好了!”
“老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