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方才听到了对方说了傅修文,这个人可不能出事,莫云笙立刻出声询问,““傅二公子,还请进来说话。”
傅明煦撩起车帘钻了进去,他额头上浸着层层汗迹,眉宇间的忧色挥之不去,傅明煦见到人的第一时间就告了罪,“莫小姐,惊吓到你,实在抱歉了,事出突然...”
“世子出什么事了?”莫云笙径直打断了他的话,傅明煦这般狼狈,定然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了,什么冒不冒犯的她根本不在意,眼下莫云笙只想知道傅修文是否安全。
“兄长他...他被祖父请了家法。”傅明煦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兄长顶撞了祖父,惹得他勃然大怒,请了家法,傅家家法严酷,兄长身子素来羸弱,恐不能经受。今日冒昧来寻莫小姐,是想请你帮忙劝一下兄长,他性子执拗,旁人的话是听不进去的。”
这话好生奇怪,旁人的话听不进去,她去了又有何用?
不待莫云笙想明白,傅明煦已经催促了,“莫小姐!”
莫云笙也顾不得想什么了,当即朝空青道,“去文渊侯府。”
“是小姐!”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桩亲是你应是不应?”文渊侯面色沉沉,看着跪在中厅的少年郎,眼中有瞬间的恍惚,又似恼羞成怒后的迁连。
傅修文跪得笔直,神色平静如常,说出口的话却冷淡如斯,“孙儿对吴家小姐并无男女之情,勉强在一起也只会是一对怨偶,所以这门亲事孙儿不能应。”
“你与秋婉自幼相识,也有相伴之宜,你跟我说对她无情,那你对谁有情?”文渊侯怒极反笑,声声逼问。
傅修文静默不语。
文渊侯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如此忤逆自己,心痛失望和恼怒掺杂揉和着,又想起儿子也曾这般反抗忤逆于他,怒气油然而生,“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曾由得了你说了算,这桩婚事早就商议好的,这亲你不成也得成。”
傅修文猛地抬起了头,祖孙二人四目相对,相互抗衡着。
文渊侯看着倔强至此的傅修文,心头一震,试探道,“秋婉与你有着青梅之宜,又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是能辅助你打理内宅的最佳人选。这些年你对儿女之情从不不上心的,今日又为何对这桩婚事如此抵触。”
“难道...”
“祖父多虑了!”傅修文眼中闪过抹慌乱。
文渊侯看得分明,回想往日种种,似是找到了答案,“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开窍了,知道结交人脉,经营人情往来了,原是为了私情。”
“祖父!”傅修文抿嘴道,“就算没有联姻,孙儿也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振兴文渊侯府。”
“你以为凭借陛下的几句赞赏和一个虚无缥缈的少傅头衔就能立足盛京吗?”文渊侯语重深长地看着傅修文,“皇储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若不未雨绸缪,你眼下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昙花一现。”
“那祖父又凭什么认为你所选的就一定能成了?”
“冥顽不灵。”文渊侯挥袖呵斥着,“就算你的妻子人选不是吴家小姐,也绝无可能是荣安伯府的人。”
“祖父!”傅修文不喜欢祖父语气中的贬低,“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混账。”文渊侯怒喝道, “来人,请家法。”
傅修文跪得笔直眉梢都没动一下。
长长的带刺的鞭子请来,文渊侯看着那粗长的刑法,眼前似是浮现了多年前在他怀中啼哭不已的孩童,心头松动了一瞬,“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桩亲事你应是不应?”
“恕孙儿难以从命。”
“行刑!”粗长的鞭子高高举起,又重重地落下,一下又一下,高坐上的文渊侯听着闷哼声,袖摆下的十指拳握了起来。
“你若认错,并不再与那女子来往,我便让人停下。”
傅修文蜷缩着指尖,眼睫颤抖,脸上却满是坚持,“孙儿没错。”
“继续给我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侯爷,再打下去世子怕是受不住了。”管家看着鲜血淋漓的世子,满含着急地劝说着,“世子,你何苦来哉,就给侯爷认个错吧。”
“我没错!”他只是对一个人心存妄念吧了,如果有错那也是他生了贪欲之错,但他绝不更改。
文渊侯听得更为恼怒了,“给我打,不许留情!”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