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烈几乎立刻跟着起身,有些警觉的问道。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脸上浮现出几缕尴尬。
“空气有点闷,去透透气。”
裴瑾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封烈的反常,声音依旧平稳,语气自如,脚步未停,转眼穿过餐厅东侧的小门去到天台上,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他斜椅在栏杆上,慢慢掏出一根烟。
“阿烈,你最近的状态好像很奇怪……有些不对劲~”
封烈望着天台的方向出神,白砚揶揄着张口,从口袋里也掏出一盒烟,取了两只,一只自己捏在指尖,一只扔给封烈。
“奇怪?别乱说,我好得很。”
封烈潇洒的单手接过,浑不在意的塞进嘴里,抬手打了个响指,从指尖幽幽窜出一簇火苗,将香烟点着。
他用力吸了一口,眯了眯眼,唇边冒出一串悠长的烟圈,云雾缭绕中,也遮挡住他眼中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对于封烈的否认,白砚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会才突然问道:“那个,叫温念的女孩,我是说,”
“——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她?”
提起温念,封烈的神情便骤然变得不自然起来。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刻矢口否认。
话已出口,又有些后悔。
封烈大男子主义习惯了,对于他们这种大男子主义晚期患者,似乎在兄弟面前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孩,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封烈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那种复杂的心态,既喜欢温念,对她充满占有欲,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很喜欢她……
可别人若是多看了她几眼,他又会立刻暴跳如雷……
封烈又开始感到烦躁,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这矛盾的心情,而焦虑不堪。
白砚倒是浑不在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问的一般,也将烟点燃塞进嘴里,吞云吐雾间,狭长的眼睛像是看穿一切,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从这个问题之后,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闷。
封烈神思不属,魂不守舍。白砚也不说话,一面抽着烟,一面把玩着手里一颗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紫色宝石。
那宝石很奇怪,像是中空的材质,透明的外壳包裹着一缕仿佛云雾般的紫色液体,有点像我们现代时见过的流沙瓶,星星点点的光斑在其中缓缓流淌。
“这是什么?”
紫色宝石属实漂亮,封烈忍不住看了几眼。
脑中则想着,这东西要是送给温念,女孩一定会很开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封烈忍不住又皱了皱眉。
这几天他总是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无论在外面看到什么都会联想到温念,那些美味的食物,漂亮的包包,首饰,甚至只是一块长得好看些的石头,他都想拿回家去,捧到对方面前,去讨她的欢心。
或许,这也是雄性的本能?
自然界中,雄性在成了家后,就会自觉担负起‘打猎’的责任,将在外面遇到的所有好东西,都拖回自己的山洞,送给自己的小雌性。
不过……
家?
这个词一出,封烈的脸顿时就红了,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翻涌,就像是‘咕嘟咕嘟’冒泡的岩浆,喷涌着,蔓延着,不断散发着热气。
封烈自己没注意,可在别人看来,他现在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副情窦初开,‘少女’怀春的模样。说着话动不动就跑神,脸上的表情也生动得很,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炫酷狂拽的冷酷气质。
白砚看破却不点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狭长的眼睛低垂,满肚子坏心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又闲话几句,说起这紫宝石的来历,说是前段时间从索洛林岛的拍卖会上花大价钱拍到的藏品,据说是一个探险小队从遗迹中挖出来的能量石。
白砚这个人,看似精致俊美,气质高贵,其实出身于被誉为罪恶之都的南越,能是什么良善人物?
和封烈、裴瑾这种正派人家的少爷有本质的不同,他从小就开始帮家族做事,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鲜血。
加上他的异能又是精神系,所以自觉承担了家族里审讯逼供的事务,最擅长玩人心态,对于人体构造与各种违禁药品实验也很感兴趣。
事实上,除了即墨家,白家也有自己的秘密实验室。
不过主攻方向却不是为了制造即墨零那种基因不稳定、随时可能堕落成变异体的‘人形兵器’,而是为了研究异能,
——特别是那些超脱于传统‘金木水火土’之外的珍奇异能。
他手中的这颗紫色宝石,就与一个传说有关。
据说当年突然出现在地球上空的时空隧道,不但带来了大量宇宙废弃能量产生的怪物,也为世界带来了解除危机的钥匙。
因为时空隧道产生的海量反物质能量,地球上的人都因辐射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有的人基因冲破限制,成为拥有非凡力量的天赋者;
有的人基因序链崩溃,沦为没有理智的变异体。
当然,也有人既没有幸运的突破为天赋者,也没倒霉的沦为变异体,他们占据了人类中的大多数,也就是所谓的泥巴种。
而毫无疑问的是,无论天是赋者,还是泥巴种,所有人的基因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改变。
他们身形变得更加高大健壮,力气更强,脾气更火爆,也更好战。
但随着时间推移,人们的基因链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无论是平民还是勋贵,沦为变异体的危机时时刻刻悬挂在每一个人头顶,就像是随时可能会落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完全没被影响的人吗?
……传说中拯救世界的钥匙?
白砚掌心握着宝石,单手撑着下巴,幽深狭长的眼中却露出一丝了然。
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容变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