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止水纯属被戳到痛处了。

而宋宁道：“爷爷最近生病了，我去看看。”

“你去吧，我就不打扰了。”明止水百无聊赖地找了个舒服地位置，玩消消乐。

年纪大了，老人家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前几日因为着凉，这几天一直发烧，躺了几天也没好。

再加上外面下着雨，没有办法找医生，就只能喝退烧药。

结果一直反反复复，都不见好。

“咳咳！！！”

宋宁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小老头剧烈的咳嗽声音，小老头许是听见脚步声，赶紧把咳嗽声压了下去。

“阿宁来了啊？”满是横折的脸上，全是慈祥温和的笑容，还有些玩世不恭，苍老的声音满是沙哑。

宋宁：“爷爷，你是不是还不舒服？”

小老头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毛病，小感冒而已。”

可宋宁却眼尖地看见床边垃圾桶里染着血的卫生纸，但是看着小老头笑呵呵的模样，宋宁到底是没有问出来。

宋宁笑着道：“爷爷，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离开大山好不好？”

这并不是宋宁第一次这样说，可是小老头总是拒绝他，宋宁知道，爷爷怕拖累自己。

大概是明止水阵仗闹得实在大，小老头也知道了宋老三拿自己当借口骗宋宁，小老头这次答应了：“都听你的。”

宋宁露出来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不知不觉中眼睛已经红了。

“真是太好了，爷爷。”

小老头拍着宋宁的脑袋，心疼地说：“是爷爷不好，让坏人欺负我家阿宁了，以后阿宁去哪，爷爷就在哪里，好不好？”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宋宁趴在小老头的床边，又哭又笑：“好。”

小老头心疼坏了，连忙给宋宁擦眼泪。

祖孙两个又说了很长时间的闲话，说着说着，宋宁忽然问道：“爷爷，我以前有没有什么朋友啊？”

气氛有瞬间的僵硬，小老头紧张起来，问道：“是和止水闹别扭了吗？怎么忽然这样问？”

宋宁从小到大没朋友，被人孤立，时常一个人坐在窗户边上看书，发呆。

小老头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

后来宋宁去外面上了大学才有了朋友，明止水是小老头记得最清楚的，也是宋宁最好的朋友。

宋宁啼笑皆非，连忙道：“我和止水好好的，刚刚我们还在商量，等离开这里，要带您老去哪里玩呢。”

小老头缓了一口气：“没闹别扭就好，没闹别扭就好。”

宋宁解释道：“就是最近记性不太好，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总感觉自己以前应该有个好朋友。”

小老头沉吟片刻，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柜子道：“阿宁啊，你去柜子里，把最底下的那个箱子拿出来。”

“好。”宋宁走过去，把箱子拿了出来，递给小老头。

小老头一边打开，一边嘀咕道：“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的玩具。”

鸡毛毽子，草编蚂蚱，木头做的小枪，鲁班锁……

这些都是小老头亲手给宋宁做的。

只是，为什么这些玩具都是一对？

宋宁抚摸着这些旧物，不停地翻找着，试图从这些玩具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爷爷，为什么这些都是一对？”

小老头：“我以前也问过你为什么要做两个一模一样的，你告诉我，你要和你的朋友一起玩。我当时听说你交了朋友，还挺开心的，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所谓的朋友，也从来没见过这些玩具，有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玩过，我就以为，你是想要两个，想要替换着玩，所以才这样说。”

“当时我还怀疑过，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臆想出来一个朋友。不过应该是我多想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

他的爷爷是不会骗他的。

如果他真的见过风青岫，真的认识风青岫，为什么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呢？

宋宁想不明白。

就在宋宁随手摩挲一个小鹿木雕时，他摸到了鹿的肚子底下，有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

宋宁连忙将小鹿翻了过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一个“赠”字。

可是赠谁呢？

为什么是一个赠字？

心脏不可控制地砰然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可是只一个瞬间，又消失的无踪无迹。

小老头：“怎么了？”

“没什么？爷爷，这些东西我能拿走吗？”

小老头乐呵呵道：“本来就是做给你玩的，拿去玩呗，可惜现在身体不行了，要不然我还能给你其他小玩意，还有止水，他也有份。”

“好好好——”宋宁哭笑不得，“爷爷，你还是先躺着吧，我马上给你找医生。”

小老头一噎：“为什么啊，我挺好的啊！”

宋宁：“你的垃圾桶露馅了。”

小老头看了看垃圾桶，知道自己做错了，一把扯过被子嘟囔道：“我累了，先睡会，你走吧。”

宋宁无奈抱着箱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