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至少他还算一个漂亮的瓷娃娃。”Albert调笑道,“如果你想留着他过一辈子,我倒是不太介意。”
许寒浑身颤抖,转头看他。
“哦,不对。”Albert挑眉,毫无愧疚地与她对视,“你不会再喜欢他了。因为你说过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你喜欢的是他的内在。”说罢自己笑了起来,眼中闪着邪恶的光。
“怎么,不说话了?”Albert走近了些,霸道地捏起她的下巴,“这还不够,我还要在这个人面前做一件事。”
许寒冷冷看着这个变态。
“……做一件,之前一直没对你做过的事。”Albert贪婪地用手指蹭过她的嘴唇。
许寒心如死灰。
她已经无所谓了。
看到许晚辰被Albert害成这样,她对未来会怎样已经无所谓了。
人生头一次,她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恨意。
“半年前那一刀怎么没把你捅死?”许寒怒极,一把抓过他腰间的尖刀,反握刀柄向他刺去。
Albert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时躲闪不急,眼看要被刺中胸口。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师父喝了一声,伸手挡来。
许寒身手不错,若是换作旁人,这一刀绝对可以刺中。但她的格斗技巧全是师父教的,她想做什么,师父一眼便看了个透彻。
巨震之下,许寒脱力松手,刀掉在了脚下。
师父制住许寒双手,让她不要冲动,说除非她想坐牢。
许寒怒目瞪着师父,喘气声也带着哽咽,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有脸替她着想了?她到这步田地,还不是有他一份功劳?
许寒觉得自己真是看走了眼,师父哪里高人一等呢,他不过也是个拿钱卖命的雇佣兵而已。
Albert轻笑:“许寒,都到这一步了,你不如妥协算了。”
窗外风雨声呼啸,有些松动的窗框被吹得哐哐作响。
通明的闪电一直闪个不停,昭示着此时她无处可逃的可悲命运。
许寒自暴自弃地笑了,抬眼不屑地看着他:“……你要在这里么?”
Albert见她顺从,满意起来,示意Elvis放手。
师父放开了她。许寒却没有动,直愣愣站在原地。
“我要带你去天台上。”Albert望着她说,声音暗含柔情,“这么重要的一刻,当然要在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做。”
许寒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时候那个天台上发生的蠢事,她一直记忆深刻。
同样是下着暴雨,同样电闪雷鸣。
当时他们淋着雨,在天台接了一个吻。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也是多年来唯一一个非强迫性质的吻。
“真想回到那个时候,”Albert感慨,“你要是一直那么不懂事该多好。”
许寒冷笑地翘起嘴角,眼中却沉暗无光如同死灰。
然而,就在Albert背对着许晚辰和她说话的功夫,她忽然看见许晚辰眸光一闪。
两人一瞬间对视了。
——许晚辰眼中闪过一道清澈的光,分明就是神志清醒的样子。
许寒心跳停了一拍,忽然击鼓般跳个不停。
她大脑空白,心中狂喜,却竭力地控制住自己。
许寒明白,此时不能表现出异样,强作淡定一瞬不瞬地继续看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如何瞒过Albert逃脱手术的?
许晚辰冲她眨眼,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露出一个仿佛藏着一肚子坏水的眼神。
许寒简直要哭出来,眼中顿时噙满泪水。
Albert没有察觉,他正准备吩咐Elvis去拿一个轮椅过来。
许寒依旧呆呆望着他。
现在她可以帮他做什么?
此时,许晚辰目光不动声色地移向手术台一旁药柜,张口比了一个四个字的口型。
许寒庆幸自己是个理科生,一眼便看懂他说的是“氢氧化钠”。
她心跳快得几乎炸裂,急忙瞟向一旁的药柜铁架子。
在偏上的位置,摆着一排玻璃试剂瓶,每个上面都用胶布贴了名称标签。
其中一个玻璃瓶上,清晰写着“NaOH”的化学式。
许寒紧张地看了另外两人一眼。
Albert背对着他们,没有看到身后的异样。
但师父的方向正对这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许晚辰刚刚不寻常的举动。
许寒小心翼翼地靠近药柜,刚欲伸手——突然,Albert回头望来,开口道:“等等!”
许寒险些吓得心脏骤停,定在原地。
难道被他发现了?
Albert却没有看她,而是饶有兴味地盯着许晚辰。
此时许晚辰已经恢复了呆滞的神情,装得和一个木头人殊无二致。
“不用拿轮椅,”Albert玩味道,“他现在虽然智力低下,却还能走动。Elvis,你去找护士要个项圈来吧,有链子能牵着走的那种。”
既然想要羞辱这个人,不如干脆全套做绝。
师父应声出门了。
就在Albert背对他们说话的那一刻,许寒飞速拿过铁架子上的试剂瓶,趁机藏在了大衣口袋里。
虽然不知道许晚辰要这个有什么用,但一定有他的道理。
许寒目光炯炯地与他对视。
许晚辰对她报以欣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