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一觉睡到中午11点,醒来时,许晚辰在隔壁做午饭,说枫姐发微信马上到了。
她急忙用最快速度洗漱,换好衣服。
两人端着做好的午饭下楼时,刚好碰见枫姐进门。
这天下大雪,冷空气使得玻璃门蒙上一层雾气,外面白花花一片。
一阵寒风卷着雪花钻入门中。
终于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枫姐今天显然兴致很高。
许寒一下楼,便见她爆发出一阵大笑,一把扑到许晚辰背后,对着他的脑袋连亲了好几口:“贺丰他娘的终于进去喽!以后有好日子喽!”
许晚辰盘子险些没拿稳,赶紧放下碗碟,将发了疯的枫姐推开:“别亲我,亲你自己老公去。”
许寒被他逗笑。枫姐不服地“呦”了一声,瞥了一眼许寒,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笑道:“行啊你,翅膀硬了,开始和我保持距离了。”
许晚辰不置可否。
一路赶来,枫姐头顶的碎发还沾着不少雪花。
她掸了掸头发,又原地跳跳,抖掉身上的雪沫子:“婚礼定在年前了,你们这几天收拾一下东西,提前跟我过去吧?”
许晚辰点头:“过两天吧,我和许寒还有点事。”
枫姐不解,问许寒:“你们还有啥事儿?”
许寒耸肩,一脸茫然。
她也不知道许晚辰为什么来这么一句,明明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帮着处理一下宁雪下葬的事。”许晚辰将碗筷递给她们,“……不说这个了,先吃饭。”
许寒顿时感到一阵愧疚,她居然把这件事忘了。
“啊……”枫姐叹惋,“那姑娘是挺可怜,她还有个躺在床上的爹,不知道这下怎么办呢。”
之前贺丰已经替宁雪父亲交了近五年医药费。虽然现在不用考虑此事,但以后可就不好说了,毕竟无亲无故,说不好听的丢给谁都是个累赘。
……
由于宁雪没有别的亲戚,来参加葬礼的大多数都是同学。
地点在城南偏僻的郊外,离她出事的位置其实不远。
这片地方原本就是旧教堂的地界,虽然教堂已经废弃,改成了疗养院,但大片墓地依旧保留在此。
放眼望去,空空荡荡的大片土地上排列着许多黑色十字架,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显得冰冷而寂寥。
葬礼就设在墓地旁的一排灵堂中。
几位参与案件地刑警也来了。由于尸体情况特殊,他们早就提前打点好了火化和下葬的事,所以现在摆在灵堂中的只有一副黑白照片和花圈。
众人一起筹的钱,为宁雪安排好了一切后事。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有几个情感细腻些的女生甚至当场哭了起来,气氛一时更低落了。
许寒也十分难受,看着宁雪照片里甜美的笑容,全程没有说话。
直到快结束时,她才发现自始至终没看到某个身影。
“诸葛帅呢?”许寒忽然说,“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不来?”
之前他们还特地通知了他。
此时,来参加葬礼的人已经陆续离开灵堂。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大概是伤心过度,自己躲起来了。
许晚辰叹了口气,问:“不管他了,去墓前烧点纸么。”
许寒点头,忽然有些怅然。
这家伙从前一直围在宁雪身前身后转,现在姑娘一走,他也不出现了。
艾萱和李木木也跟着去上坟。
这片地带布置简陋,用干巴巴的竹竿围了起来,勉强算是搭了个围墙。
守墓的是个独居世外的老头,听说他们来看宁雪,向墓园内斜斜一指:“在那,我带你们去。”
其实根本不需要老头带路,几人已经看见了宁雪的墓——
一个熟悉的人影正背对着他们,安安静静地跪在一片十字架中间。
原来诸葛帅在这里。
他今天穿了黑色羽绒服,头发乱糟糟,面前摆了一整排雪白雪白的鲜花,白得几乎与大雪融为一体。
转过头来,才发现他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异常憔悴。
表情也特别阴沉,像是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似的。
许寒见诸葛帅这样,心里也忽然一抽。
虽然早就知道他挺重情义,还是忍不住心酸不已。
没想到,诸葛帅见到守墓老头,突然站起来。
“操!你还有脸来找老子?”他破口大骂,双目圆瞪,“你个老东西要气死我吗!”
几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许晚辰急忙制止他,问:“怎么了?”
许寒也不解:“你干什么?发疯了?”
守墓老头一副无奈的样子,懒懒散散回应他:“墓都是一个挨一个排的,不能乱,否则破坏风水怎么办?你负责?”
诸葛帅狰狞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颤抖着手,指向宁雪的墓,和另一排正对着此处的一个墓:“我真是服了!宁雪居然和我哥挨着放!”
许寒反应了一下,才发现他说得是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