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辰正在二楼做饭。
看到许寒湿淋淋回来,心疼地上前帮她擦脸——而看到她脸颊上那道长长的血痕时,他却顿时怔住,明知故问:“……这是宁雪抓伤的?”
许寒无力地点了点头:“我该听你的,不追出去就好了。”
许晚辰急忙带她回屋,翻出药箱来给她上药。
消毒消了好几遍,他似乎还是不放心,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柔柔地擦拭:“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许寒觉得他大惊小怪:“好了,只是小伤,又不会得狂犬病又不会得破伤风,不用管就是了。”
她以前训练过一段时间格斗,那时候天天流血,受过的伤都快数不清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许晚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找了块创可贴给她贴上。
许寒照着镜子笑了:“这不是艾萱同款么,现在我脸上也有创可贴了,下次见到她看谁比谁更酷。”
许晚辰无奈地看着她,并没有想笑的意思。
许寒察觉他情绪不佳,眯起眼观察了片刻,不确定地问:“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嫌弃宁雪?”
“……嗯?”许晚辰微怔,忽然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没有。”
许寒皱眉,直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想了想,又说:“上次她出事你好像就不太想帮忙;这次来找你时她哭得这么伤心,你也不问问怎么回事,甚至我想去安慰你也不让;现在我被宁雪抓伤,你恨不得往我脸上涂半瓶碘伏,半张脸都被你擦干净了……”最后,她得出结论,“你就是对她有偏见。”
许晚辰很佩服许寒翻旧账的能力,但他真没有嫌弃宁雪的意思,坚持道:“你想多了,我能对她有什么偏见。”
“因为……她以前被阿俊害过……”许寒越想越觉得不对,站起来,“不是吧,你怎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我就发现了,你们男人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些事吧?”她早就发现苍城这里不少男人都非常大男子主义,对于女性的某些观念和情结非常严重,甚至有些人还留有旧时代的思想模式。她本来觉得许晚辰不可能是这类人,但被宁雪的事一闹,忽然脑子就乱了。
这不能怪她过于敏感,只是曾经的经历不停在她脑海中作祟,令她对这种事有着极强的防备心理。
许寒不敢想象,如果发现他真的在意这些,自己会遭受多大的打击。
许晚辰被她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顿觉百口莫辩。
他一把拉过许寒,直视她的眼睛,认真道:“许寒,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望着他清澈的眸子,许寒忽然安静下来。
她刚才到底想到哪去了?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了。
“对不起……”她缓缓眨了眨眼,咬着唇小声说,“……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别在意。”
许晚辰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一笑:“好了,快去洗澡,一会儿不要感冒了。”
冲了个热水澡,换好干净的衣服,又出来吃了顿热气腾腾的饭,许寒终于恢复过来。
吃饭时,许寒说起宁雪和贺丰搅合在一起的前因后果。
许晚辰听罢,只评价了一句:“这不像贺丰做出来的事。”
许寒略一思索,问他:“会不会有别人在背后使坏……”
许晚辰沉默夹菜,半晌才说:“有可能。”
但思来想去,宁雪似乎也没有得罪别人,会有谁这么丧心病狂去害一个豪不相关的人呢?
许寒忽然想起贺丰在码头酒吧外面打电话的情景,心头一紧。
……
第二天白天是短暂的风平浪静。
而到了下午,枫姐忽然又来了书店一趟。
许寒本以为她近期不会再来苍城,没想到她这么快又回来了。
枫姐一脸凝重,进门便问她:“许晚辰呢?”
许寒指指楼上。
枫姐急匆匆快步上楼,许寒察觉不对,也跟了上去。
见到许晚辰,枫姐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这是贺丰给我的,居然寄到我在北京的新家去了。”
“……他知道你新地址?”许晚辰皱眉,瞥了她一眼,拆开信来看。
——这是一封言简意赅的催债信,信上说,三天之内必须交出之前欠下的债,否则不保证你们没有生命危险。
署名是贺丰。
许寒吸了口冷气,问:“他想让你们交多少?”
“老吴本来只借了30万,但这是高利贷,这些年不知道涨到多少了。”枫姐眉头紧锁,“这些债务根本不在我们名下,如果非要催,只有这个原本属于老吴的书店是可以收去的财产,但也就值16万而已。贺丰最开始讨债的时候,也只让我归还这个书店,剩下的不归我们管。更何况,后来他得知书店已在我名下,就没再纠缠。我只是奇怪,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为什么又突然来催?”
许寒与许晚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这几天宁雪与贺丰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