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百里胖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古怪。

错觉？

*

“训练结束，我对你们很失望！”袁罡教官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训练场，“240个人对战5个人，除了寥寥几个人，其他的更是连假面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我觉得教官们也承受了很多，袁罡教官尤甚，毕竟不是谁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我悄悄抬头，就发现假面小队全员都低着头，乖乖装鹌鹑。

而他们的队长，王面，似是察觉到我恶趣味的眼神，抬眸盯了我一下，目光隐有无奈。

我于是乐呵呵地移开了视线。

不管怎么样，【天行健】的强度是被证实了。我的后续计划也有了方向。

“……既然你们输了，那就按照我之前说的！抛弃你们的自尊、骄傲，忘记自己的过去，将全身心投入集训中！”

“本次集训为期一年，共分两个部分！……我们会动用一件禁物，镇压你们的禁墟，你们将彻底沦为普通人！”

“好好享受最后的安逸时光吧，明天开始将是你们的噩梦！”

呃…我悄悄和身边的林七夜咬耳朵：“宿舍楼都塌了，今天晚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吗？”

林七夜默默看了眼眼前的废墟，迟疑着说：“应该有土木系禁墟的守夜人…吧？”

他能产生如此联想，是因为沧南的地下室就是一位土木系禁墟拥有者建造的。集训营能几天拔地而起，想必也有相应的力量。

话未落，就见台上的王面缓缓摘下了面具，以他为中心，顿时产生了一股恐怖的气场！

一切的一切开始复原，宛若电影大片里的究极特效，亦或是童话里的美好想象。

王面像拼拼图一般把宿舍楼回溯到了完好如初的时候。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无以复加，更清楚地认识到了神明代理人的威能。

不过……

我向远处望去，面容清秀干净的王面脸色霎时苍白，他不受控制地弯下了腰，以手握拳放于嘴边，虽克制却仍旧倾泻出了几声咳嗽。

他身边，漩涡和天平担忧地扶着他。

我收回了视线。

“玩弄时间的人必被时间玩弄？”我喃喃自语，“才两个小时的回溯就精神力透支了，那平常的战斗……”

我的身形骤然顿住，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我脑海中。

“燃烧生命？”

*

正式集训的第一天。

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我很快惊醒，和丝毫不见困意的莫莉简单聊了几句，换好衣服，一路跑到了操场。

“呼～”我险些没喘匀气儿来，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训练，转头就看见什么事没有的莫莉和面色如常的林七夜。

身体素质好就是不一样啊……禁墟有增幅就是不一样啊……我忧伤地叹了口气。

刚到操场，我就感受到了对禁墟的无形限制，这不仅仅代表我再也无法用【造物主】开小灶了，也代表了我的禁墟优势算是没了。

至于林七夜…呵呵，不知道是不是神墟和我们不同，他对禁墟的控制力度还是有的。

“同时超过三分钟的，出列！”

洪教官力求铁面无私，迟到的罚跑十圈，心存侥幸不主动出列的更是加倍。

不过，有莫莉在，我这一年集训估计都不会迟到了。

愉快的一上午很快过去，无非就是跑步、跑步、还是跑步。

林七夜和莫莉还是很愿意带我跑的，于是，我的眼前总摇晃着凌乱黑发和火红的长发，他们两个的节奏把控很好，一个上午的锻炼下来，我没感觉有什么过度练习的不适之处。

“唉，跑是跑下来了，就是累啊……”随着休息哨声的打响，我丝毫没有形象的挂在了莫莉身上。莫莉身上总有种淡淡的茉莉花香，出了汗也没有消散，反倒更衬得她清冷中多了丝活力。

莫莉任由我靠着她，目光淡淡扫过了一旁抿唇的林七夜。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神情很快变得悠闲，甚至喉咙中划出一个“呵”来。

她已经看透了。

但她完全不想挑明。

*

食堂。

满血复活的我在看见生肉和馒头后彻彻底底地蔫了。

和那盘生肉大眼瞪小眼，我艰难做着心里斗争。

忽的，昨晚王面苍白的面庞又盘旋在我脑海里。

我无声叹了口气。

守夜人，守夜人，守夜，也注定要学会忍受夜里的孤独、艰难与无处不在的恐怖。

这种小事实在不能矫情。

抓起馒头，我将生肉塞进去，闭眼咬了一大口。

“唔……”我细细品味，朝着身边的林七夜道，“还行欸。”

林七夜不信邪地学着我吃了一口。

片刻后，林七夜“呃”了一声，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他真诚道：“清欢，其实你没必要苦中作乐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