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跪下来求求他网开一面而已,抛下没有用的尊严换一辈子的顺遂很难吗?
他推了推伏在他身上的情人,“起来。”
情人怯怯看他一眼,不敢多停留一秒翻身下地,畏缩地站在沙发前,不安地抠着指甲。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阮宁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他也是阮宁第一个带进家里的情人,一切都是因为他像弋桐,比上一个还要像。
当时光消磨足够覆盖爱欲的柔情蜜意,理智下来的阮宁越来越觉得他和弋桐相差甚远。
无论是胆怯的性格还是忸怩的举动都不是弋桐该有的。
阮宁拉好衬衫盖住锁骨处的痕迹,一声不吭系着扣子,情人大气不敢喘一下,房子里响起微弱的开门声,阮宁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情人的眼圈红了,阮宁扬了扬银行卡示意他拿走。
“我……”
“密码是我生日。”
“知、知道了。”情人哽咽一声,朝阮宁鞠了一躬,仓惶跑出家门。
阮宁揉了揉头发,心情差得想扔东西泄愤。
他忍不住想,宋汝南该不会是在他爸面前告了他的状,现在他爸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工作吧?
懦夫!
阮宁恨得牙痒痒,要是宋汝南真的这么做了,那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懦夫!
阮宁久违地在除了周末外踏进阮家,方丛卉去录制综艺了,阮名赫在书房处理工作。
“爸。”阮宁倚着门扣指敲了两声,“大忙人。”
阮名赫百忙之中抬眼扫了他一下,问∶“又没钱了?”
“那倒不是。”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还不准儿子想爸了?”
阮名赫揶揄道:“你还能想我,受宠若惊。”
阮宁撒娇道:“我可是每天都想呢。”
他小心观察阮名赫的表情,就算是再怎么溺爱他,知道他对宋汝南干的事情后也不应该像无事发生一样。
答案只能是阮名赫什么也不知道。
阮宁微微松了口气。
也许是父子血缘的影响太强,即使家里没有人比阮名赫更溺爱阮宁,他心里还是藏着一分对父亲的畏惧。
不过这口气并没有落定超过三秒,他又不悦起来。
没找阮名赫也没向他服软,摆明了就是在挑衅他!
阮宁咬牙恨恨地想,没准他这会儿正在嘲笑他的拙劣手段。
那个人、那个人什么都不在意,阮宁用尽了手段挑衅折磨,可宋汝南就是不屈服不害怕,直到把阮宁逼得断绝了他的前程,他也不在乎这一招。
这已经是阮宁能想到的最后一招了,在此之前该试的都试了,他再也想不到能踩碎宋汝南的好办法了。
心跳得很疲倦,精神也很累。
阮名赫又埋头于工作,阮宁抿了抿唇走开。
下了一半的楼迎面撞见阮期,阮宁朝他笑了笑,越过他的肩膀。
刚走完楼梯,阮宁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
“哥,有事吗?”阮宁转过身扬起笑脸。
阮期抱臂打量他几眼,皱眉说:“你脸色差成这样,是不是这段时间没好好睡?”
阮宁别过脸否认∶“不是。”
阮期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几秒,露出了然的表情。
“是因为宋汝南吗?”
阮宁的表情顷刻变了,阮期问:“他走了?”
阮宁的心跳忽然一滞,脸上蔓延起一阵悸怕,无措地捂住心口,却嘴硬道:“我怎么知道。”
阮期有些同情的口吻:“被你这么逼,走了也不奇怪。”
“什么叫被我逼走?”阮宁轻声反问,语气讥讽,“难道不是阮总你打的招呼吗?不然凭我一个只会花钱的废物能有什么用。”
阮期被阮宁带刺的话和态度惹恼了,怒道∶“还不是你叫我……”
“我让你干你就干,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的吗?你不会拒绝我然后狠狠骂我一顿吗?你又不是没做过这事。”阮宁上下扫视阮期羞恼的脸色,哼笑,“其实你也嫉妒宋汝南很多年了吧?”
一直被小心翼翼遮掩的阴暗面孔被亲弟弟亲手戳穿,阮期的脸气红了,偏偏阮宁还要火上浇油,扯出一丝冷笑。
“不过我比你强些,至少敢承认自己不喜欢他,讨厌他,嫉妒他,怨恨他。得让他跌落到泥地,然后跪下来求我给他一线生机才可以。”
“闭嘴!”
阮期被气的不轻,一直以为维护的风度也不要了,手臂高高抬起就要落下,将要扇在阮宁脸上的时候,手掌忽然僵在了半空,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
阮宁身体一僵,蓦地扭头。
拉着阮灵进门的阮伊佳脸色比白漆刷成的墙面还要惨白,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你们……你们竟然……”
客厅传来一阵物体坠地的声音,还有女孩尖锐刺耳的尖叫。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