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禾小心翼翼地走在中间,稍有摇晃她就闭着眼睛停下来,双腿剧烈打着颤。
忽然,一阵大风刮过,绳梯开始大幅度摇晃,众人身形不定,紧抓绳索才勉强稳住。
白洛岫伸手扶住就近的乐桃,纪安禾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拽着白洛潼。白洛潼本就是勉强自保,一瞬间受撞倾斜,她直直地往前倒去。
一阵惊叫。
拉扯之间,纪安禾将白洛潼的挂坠扯掉了,挂坠掉入了深谷,眨眼消失在迷雾中。白洛潼情急,竟不顾生死地扑向边缘,试图挽回那枚遗落的挂坠。“不要——”她大喊。
谁知,绳梯年久失修经不起冲撞,紧要之时外侧一截的绳子竟生生断开了!众人再度失衡,过风很大,一个天旋地转,白洛潼的半个身子都悬挂在了绳梯,只要稍有失重,她就会整个人被抛出去。
身后的白洛岫大惊失色,想要冲过去拉回妹妹,却还是鞭长莫及。千钧一发之间,沐言箭步上前将人拽住,紧接着,安陵淮又眼疾手快地拉住沐言,两人就这样合力拽回了要抛出去的白洛潼。
劫后余生,众人都吓出了冷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回过神的安陵淮检查着旁人伤势,确认无碍后才神色愠怒。“你干什么,不要命了!”白洛潼惊魂未定,眼神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白洛岫也是惊魂未定,她往下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那枚挂坠肯定已经摔得粉碎。她向安陵淮解释道:“那枚挂坠是父母给她留下的唯一信物,她很看重。”转而,她神色郑重。“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后方的乐桃,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知道去看族庆都是为了开解她,路途凶险,若不是因为她同伴也不会险些丧命。她愧疚难当,“对不起大家,都是因为我。”
众人顿愕。所幸有惊无险,其实她们都没有怪罪任何人。“错不在任何人,我们一道来的,相互扶持应该的。”
天色不妙,此时并不是逗留的时候。沐言出言道:“路途难免遇风险,你无须自责。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有了前车之鉴,一行人行走得格外小心,提心吊胆的,终于走过了险峻的绳梯。
下了地,纪安禾犹豫着将兜里的平安符拿出来,递给白洛潼。这本是她求给娘亲保身体的。“刚刚让你丢了玉坠,对不起。我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以赔给你,这是我前日去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听说很灵,我排了三日才求来。送给你,希望往后能代替玉坠保你平安。”
玉坠丢了,白洛潼是难过,但她也没有责怪纪安禾。毕竟情况危急,谁也想不到。她将符推了回去,“你也是无意,不怪你。这符你求了这么久,就自己留着吧。”
两人客气退让,最后纪安禾一咬牙,直接将符塞到了白洛潼手中,便跑开了。“你就收下吧!不然我过意不去!”
推脱不得,白洛潼只好收下。她将平安符挂在了原本玉坠的位置。“谢谢你。”
事情已了,阮知知转身,望向那个熟悉的位置。黑暗冰冷的丛林里,隐隐泛着的火光温暖地照耀着夜空。她欣喜,“就是这里!我们到了。”通过火光,众人隐约看到层层叠巘的楼房,似乎还有一处瀑布,它倾泻而下,折射着暖白的光。
“苗疆族类甚繁,习俗各殊,自古不通声教。此处共四百五十寨,周遭山川地势险峻,族民以泉水而生,不喜打扰。她们唯擅养蛊,无故不会用此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