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寿庆在即,管家来信言正匆忙赶回。马车还未进城,阮母便携着全家上下在门口候着。
尚书府前排列严整,阮母过去将人扶下:“离府数日,老爷辛苦了。府里已经备好了家宴,就等着为老爷接风洗尘。”
阮父也不见笑意,他示意的点了一下头,就先行进府。阮知知和阮晏舟随后才进去,家宴上,一桌四人沉默不语。
餐进半刻,阮母却仍未动筷。她在心中思索许久,终还是有意捅破。她看向阮晏舟,询问:
“西子姑娘呢?”
被纸包着的火瞬间燃破,熊熊的烧尽阮晏舟的心头。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责怪的喊道:“娘!”
阻止为时已晚,阮晏舟眼看阮父变了脸色。
“什么女人?”
父母都停了筷子,阮知知也沉默的放下碗筷。阮晏舟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一句,可知子莫若父,阮父已猜出几分。逼问:“什么女人!”
纵使阮晏舟平日放荡不羁,可在这个家里,无人敢不惧阮父。他哆嗦地回答:
“是……是我前日带回的女子,如今住在府上南……”
话未说完,一个迎面的巴掌就打在了阮晏舟的脸上,痛感刺烈,被打偏的嘴角直接开了个血口。
响亮的巴掌声把堂里的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寂静一片。
阮父铆足了劲儿,把阮晏舟打得直发愣。所有人都不敢直视阮父气得发抖的脸。
“好啊!翅膀硬了是不是?一个个都敢忤逆我了”他说话之余,还瞟了一眼阮知知。
“逆子,我今日非打死你!”
阮父说着又要扬手,偏偏此时阮晏舟回过了神,竟胆大的把手拦了回去。他目光坚决,刹那间变得不管不顾。
“打啊!打死我啊!打死了我,你就一个儿子都没有了,一了百了!”
“反正在这个府里,我们都是你养的狗!需要时喂几口,不听话就打死!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话!”
所有人都震惊阮晏舟的顶撞,唯有阮父不为所动。他满腔愤怒的指着:“吃里扒外的畜生!你忘了你大哥当初是怎样害惨我了是不是!”
提及此处,才是阮家人心中最大的刺。
阮晏舟大吼:“当初大哥是被女人蒙骗,可他也是无心之过,你却将他发配到边关从未回来!虎毒也不食子,你!阮尚书!为了你的官职,你就心狠得什么都做得出来!”他目光沉重的看了一眼阮知知,又收回。
“我们究竟是你的儿女,还是你的棋子!”
触及逆鳞,阮父也是不退让半分。“我看你就是过得太自在了!白眼狼崽!是谁养你这么大,是谁为你苦心铺垫前程,啊?!”
不说还好,一说阮晏舟就打心里觉得可笑。他一声声低嘲,最后凄凉大笑。他笑得绝望,神情尽是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