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看着肚子又在打鼓,她按住肚皮,免得被人发现了。
沈雁栖努力眯眼看这些人,没有一个像她爹,难道是蓄了胡须的那人吗?
那人虽然有胡子,但是看着不像个年华已逝的中年人啊!
她转念想想,能让娘亲念了一生,想了一生的男人,一定文采斐然、绝代风华,兴许只是长得年轻呢。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父亲不应该只是单独见自己一个人吗,难不成他忘了?
父亲给自己的信提到,就在这里见她,但是给自己的琴是个次品,他就算再不待见自己,自己好歹是他的女儿,为人怎能偏心至此呢?
这些人欢声笑语,父亲一定是把她给忘了,胸口堵得慌,她早知他是薄情寡义之人,她一出生就被抛弃了,怎么可能突然转性,也是她太过着急了。
沈雁栖抿唇,眼睛感到一阵酸意,酸涩难忍,发出轻轻的抽噎之声。
陆行云耳力极佳,他抿了一口茶,摇头品茗时忽然瞥见地上的细碎的尘土,眉目紧皱起来,按理来说他的厢房不该出现此种情况,这屋里还有别人?
他凝神静气再听,没了声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刚动筷夹菜,又听到气声。
桌上的公子各有闲话叙谈,见到陆行云脸色突变。
“太子殿下怎么了?”
“无妨,我要到里间拿一样东西,各位随意。”
“是!”
几人一同答复,态度极其恭敬。
陆行云起身循着脚印来到衣柜边,悄无声息地打开衣柜。
沈雁栖一不小心就扑了个满怀。
手臂抵着他的胸膛,沾泪痕的脸蛋擦过他的脸庞,连带着把污泥也带给他了。
“是你?”
陆行云并未推开,他想知道这沈如锦究竟玩什么花招,欲擒故纵?他们本就是未婚夫妻,何必搞这一套?
方才还装不认识,这会儿躲到他房里,这也太不对劲了。
她抬眸,眸子含泪像是镀了一层银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雁栖胸口起伏不定,她哪知道这个登徒子竟然是当今太子啊,之前就不应该多事的,这下解释不清楚了。
“小花猫,你自个儿花还不够,把我也弄花了。”
他声音很轻,屋里的几人,暂时无暇注意这边的异常。
沈雁栖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她战战兢兢地用手擦干净,又给人脸上沾上了灰尘。
“噗……”
惊呼一声,她急忙捂嘴,不过声音够大,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
沈雁栖心下着急,从他怀里抽身,一下没站稳,向后倾倒,陆行云及时拉到她的左手两节手指。
身体中心前移,也是这一下她的帽子掉落在地上,一头秀发擦过陆行云的脸庞。
馨香入鼻,他喉咙一紧。
“太子……”
她知道自己惹下大麻烦了,侧目不敢与其对视,这时其他的公子哥纷纷走了过来,惊呼一声:
“哟,这不是沈大小姐,怎么还跑这儿来了!”
“你懂什么,未来太子妃见自家夫君还需征得你们的同意?”
一行人明摆着要看人笑话。
沈雁栖脸上燥热难耐,自己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晓,现在被认成了姐姐,是否该实话实说?
她又想起先前已经惹过太子一次,如若再加上这次,怕是难以摆脱。
“我……就随便看看,没想到你们都在,我,我马上就走。”
一只脚还没踏出去,手腕就被陆行云牢牢抓住。
“哼!倒是奇怪,先前怎么不认?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稍稍用力,她被迫进了一小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沈雁栖眼神飘忽不定。
“……”
半天也没个答案,那些公子识趣地退下,这下厢房内只有他们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是引人遐想的。
沈雁栖试着抬头,一眼误入繁星瀚海。
“我……”
“现在仅有你我二人,难道还说不得?”
陆行云见她紧张,便放开她。
沈雁栖平复了一下呼吸。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其实是故意穿成这样的,我想来找我父亲,方才走错了道。”
她连连鞠躬,他却是脸色不佳。
“所以你方才是故意的?故意不认我,你我五年不见,纵有嫌隙难道你到今日还在意?”
他们从前的关系算不上熟络,婚姻也是先帝所安排,加上她身子孱弱,不宜见客,他们见的次数,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我,我也是多年不见才如此,我前来只为见我爹。”
“话说此处并非皇宫内院,也并非烟花之地,你为何要装扮成这样入内?你若告诉我,我才能如实以告。”
她又开始忙乱了,陆行云就等着听,看她会用什么谎言搪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