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地回道:“你考验的对象不止一个人吧?”
她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笑。“这世上只有你最懂我。”
“我不懂你。”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像在等待着什么地闭了闭眼睛。
她原有些不解,但当晕眩来临时,她意识到了刚刚他的吻并非久别重逢的冲动,而是别有用心。
“你…在唇上涂了什么?”她强撑着涣散的意识,目光迷离地盯着他。
“女人香,无色也无味。”他侧头睨着摇摇欲坠的她,“陆紫衣说这迷药只对女人生效。”
“你变了,杜绝。”在他问陆紫衣要这迷药时,陆紫衣皱着眉说,“你以前不会用这种手段的。”
“以前是以前。”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地开口,“而且只要能抓住她,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杜绝,如果是为了报复她才这么做,那么最后痛苦的人会是你。”
痛苦?
马车里,他搂紧了失去意识的神乐真寻,任由她香软的发丝漫过指缝间。低头,紧贴着她的耳朵,他喃喃着动了动唇。
“什么痛苦都比不上你给我的……”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壁炉里燃着火的房间里。
扶着额头,她坐起身,刚想下床,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姐?”
循声望去,只见神乐真弥站在门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
她猜到杜绝会将神乐真弥带到了北国,但她没想到他会让她和真弥见面。
“阿姐,对不起,我是被杜绝胁迫才来的北国……”神乐真弥低着头,不敢看她,只干涩地开口。
听到神乐真弥的话,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而是招手示意他走到她面前,“过来,真弥。”
他微微一愣,接着欣喜若狂地靠近他,却在她的手碰触他的后脑勺时瑟缩了一下。这里是被她重重伤过的地方。
“阿姐…不要抛下我……”
那时他倒在血泊中,用最后的意识强撑着身子,向她伸出手。他如此哀求着她,嗓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哑。
再度重逢,他也没有责怪她当初的心狠,而是止不住地和她道歉。
“对不起阿姐,我太没用了。不仅让杜绝抓到,还被他威胁着来北国……”神乐真弥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然而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他说到,“如果没有我,阿姐不会遭遇这些,不需要嫁给那个老皇帝,也不需要在北国陷入危险……”
伸手,揪住了这个弟弟的衣襟,猛地他的脸将拉近,她睨着这张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如此陌生的脸,似苦笑又似讥笑地勾唇:“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我的真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阿姐?”
“你以为没有你,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她松开手,低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他,“即使没有你,我的命运,我们的命运早就注定了……”
“阿姐,我不懂你的意思,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是双子,所以才……”
“就算我们没有生为双子,那个男人他也不会放过仇人的血脉延续下去。”她说这句话时,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的视线越过神乐真弥望向房门。她知道杜绝就在门外,既然他允许神乐真弥与她相见,那么一定是为了让她这个弟弟来探她口风。
“仇人的血脉?”神乐真弥微微睁大眼睛,“阿姐,这是什么意思……”
“所谓双子会带来灾祸不是从我们这一代才有的神谕,我们也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她平静地讲述着这出与她相关的命运,出生即被注定的命运,“北帝他也是作为双子出生。”
这次神乐真弥可不是睁大眼睛,而是腾地站起身:“北帝也是双子之一?”
她慢慢地转过脸,看向满脸错愕的神乐真弥,她真羡慕他,还能如此表露自己的情绪,而她现在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会感到任何情绪波动了。
“是的,而且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她其实并不清楚北帝恨不恨他们母亲的父亲,因为就算没有“双子即灾祸”的神谕,北帝要想独揽大权,一定会除掉妨碍他的大祭司,所以北帝究竟对他们抱着何种感情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和价值——是否能被他利用,让他用来扳倒大祭司。
她并不打算向神乐真弥解释那么多,她虽然是在对他说,可在听的人不只有他。只要杜绝明白就行了。
“阿姐你是怎么知道他那么多事,是你这些年派到北国的探子告诉你的吗?”
然而她却告诉了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是娘告诉我的。”
“娘?是娘和你说的?”
她点了点头,泛着眸光的眼睛里仿佛倒映着那时的光景。
病重的娘总会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她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派人调查了。但所有被派去调查的人最后都死于非命。
这让她意识到这个名字是一个禁忌。
可有些秘密越掩盖就越显眼,她找到神乐冥,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当初带她娘亲回南国时一定知道她的价值。
当然神乐冥一开始并没有配合她,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他都不肯透露半个字。
于是她便主动向北帝透露自己下落,并设计了自己遭袭的戏码,让神乐冥心中有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