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想像陆轩那样,选择远离我么?”她抬起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凝视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像是楚楚可怜般地问。
杜绝冷冷地抽回手:“太后不要说得好像您在乎微臣的去留。”
“我当然在乎。”她似诱惑又似激怒他般眯了眯美眸,“毕竟丞相是我第一个男人。”
闻言,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轻嘲的冷笑:“所以太后是想和微臣重温旧梦了?”
“我们不是已经重温过了吗。”她提醒他,“你可是把我囚禁在你的相府,日日夜夜……”
他沉了沉眸光:“所以太后是怀念在微臣府上的日子了?”
“我怀念的不是在你府上的日子,而是和丞相你朝夕相处、同榻共枕。”她目光是深情,话也是深情,可听在他耳里则尤为讽刺。
“如果当年你没有进宫,我们本可以……”他没有话说完,因为现实没有如果。
她自然是明白他未说完的是什么,她浅笑盈盈道:“是呀,假如我当初没有进宫,你与我便能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看不出任何情绪地盯着她。
“但那个时候我除了进宫没有别的选择。”她起身,腰身软软地靠近他,“你总有一天会理解我的,杜绝。”
“现在不能吗?”
“嗯?”
他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现在不能告诉我,你费尽心思做这些事的理由吗?”
“现在还不到时候。”她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
“是因为北国的那个人吗?”他浅浅的试探令她眸色蓦地转黯。
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地笑道:“本宫听不懂丞相在说什么。”
“微臣还以为能从太后这里听到什么新鲜话。”
“这话是不够新鲜。”她半眯着美眸,纤指轻轻地刷过他的脸颊,“但管用。”
他紧盯着她带着丝丝笑意的眉眼:“你真觉得每一次都管用?”
“至少在丞相你这里管用。”
“也不是每次都管用。”他一扯,拽回被她拉住的衣袖。
见状,她也不恼,反而加深了唇角的笑意:“你是在气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么?”
见他一言不发,她又道:“即使我不说,你也会去查,不是吗?还是说……”
她顿了顿。
“你就想听我亲口对你坦白?”
“我想或不想,重要吗?”他语气冷漠地反问她。
“没准儿我会心软告诉你呢。”
“你不会的。”他说得笃定,比她自己还了解她一般。
她偏仰着头,轻笑着启唇:“你是指我不会心软,还是指我不会告诉你?”
她是存心的。
她就像拈着狗尾草逗弄小猫一般逗弄着身边所有人。她总是这样戏弄着人,一次又一次试触着底线,顽劣的、蛮不在乎的。
他凝着她那张倾倒众生的娇颜,若他还和从前似的一定又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太后,无论你说与不说,都影响不了微臣接下来要做的事。”
“哦?”她微挑细腻的柳眉,故作好奇地问,“丞相想做什么事呢?”
“我要亲手剥开你的伪装,一样一样地剥开……”他的手掌沿着她的香肩,若即若离地描着她的轮廓。而他说得很轻也很慢,好似要让她听清楚每一个字。
拇指轻轻撩开她的腰带,在她以为他要解开时,他放下微微攥紧的手。
“总有一天……”他望入她深幽的眼底,“我会见到你真正的、毫无保留的样子。”
她沉默了片刻,接着一展笑靥似挑衅又似诱惑地问道:“见到以后,你要怎么做呢?”
他低头靠近她耳侧,低哑着嗓音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问。”
她侧过脸,刚想回点什么,门外就传来太监的通报:“太后,皇上请丞相去御书房一趟。”
***
御书房里,站在桌旁的问天鹰,脸色阴沉得可怕。上一次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还是他被神乐真寻陷害、被他父皇流放。
“陛下。”
杜绝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这让问天鹰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不过他没等杜绝说第二句,就拿起桌上的一个小木盒子,递给杜绝。
杜绝接过木盒子打开,一向冷静的他在看到木盒子里的东西后,表情微微一变:“这是……”
“这是刚刚密探呈上来的,是通过苏梦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启用的内线。”问天鹰直视着杜绝的双眼,“朕原以为这次只不过是小打小闹,但看来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杜绝合上木盒子:“陛下打算如何?”
“朕打算派你去。”问天鹰伸手按住杜绝的肩膀,神情凝重道,“你即刻动身前往江州……”
末了,问天鹰又咬牙硬挤出一句:“带上神乐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