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护卫你怎敢自称朕?”
听见白发男人的自称,杜绝侧过身,轻蹙双眉地问。
“丞相问了一个好问题呢。”柳如风转向杜绝,“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他没有回答柳如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柳护卫你可知你绑的她是什么人?”
“当然知道了。”柳如风一改往日的正经,轻笑道,“她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想也没想地强调,引来两个男人的目光。
“哦,那你是谁的女人?”当着杜绝的面儿,柳如风饶有兴致地问。
她看着他,慢慢地说:“我的男人已经死了。”
听到她的回答,两个男人的表情又同时变了变。
“我都说了我没有死。”比起杜绝的沉默,柳如风像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还活着?”
“人不可能死而复生。”她语气淡淡道。
“可问题是我根本没有死。”柳如风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能因为我改了容貌就认不出我是你夫君。”
听了她和柳如风的对话,一旁的杜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望着柳如风,眼神流露出一丝了然。
“难怪皇陵里找不到先皇的尸首。”
“你去找了?”柳如风好似惊讶地眨眨眼,“私自打开皇陵是重罪呀。”
“我有皇上的口谕。”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柳如风似有感慨道,“就是‘孝顺’呢。”
杜绝并不在乎柳如风对问天鹰的评价,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抓她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柳如风答得很快,“我和你一样,想让这个女人痛苦,想让她为她暗算我的事付出代价。”
闻言,他侧头看了一眼她,还有她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然后沉着脸开口:“我和你不一样。”
“啊。”柳如风点了点头,“你是和我不一样,原本我以为你抓了她会好一顿折磨,结果只是把她软禁在湖心小筑。”
“……”
见杜绝不语,柳如风又道:“但她有珍惜你的温柔吗?她放火烧了你为她精心准备的屋子呢。”
“所以你是在可惜我的屋子?”
“我可惜的当然不是屋子,是你呀。”柳如风踱步至杜绝身旁,伸手按住他肩膀,“这个女人不值得,我们的丞相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面对他的“劝告”,他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你的目的只有这个?”
“不然呢,你以为我还想再当回南国的皇帝?”柳如风笑了笑,“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对争权夺利没什么兴趣了。”
他说着看向一旁的她。
“我现在只对如何折磨你感兴趣。”
“那我是不是要说一句‘好荣幸’?”她反唇相讥道。
“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不过……”他顿了顿,“就不知道你能嘴硬多久。”
她刚想回嘴,就被杜绝拦了下来。
“你打算把我们关在这儿多久?”
“丞相一问就问到了重点。”柳如风欣赏他似的微微一笑,接着不紧不慢道,“我呀,不想放你们离开呢,毕竟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处‘地下迷宫’。”
这个地下溶洞,错综复杂,没有熟悉的人带路,根本就出不去。而且即便是熟悉的人,也只能走固定路线,走错了,就会迷失方向,再也出不去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复,让她和我永远留在这儿?”
“你们不是相爱过吗,我可是调查得一清二楚。”他虽然这么说,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和她的过去,“既然生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也算得上美事一桩,不是吗?”
“可笑,谁和他相爱?”旁边的杜绝还没说什么,她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哑然失笑道,“你不要搞错了,本宫以前喜欢丞相只不过是那种对阿猫阿狗的喜欢,和过家家一样。”
“哦?”
“当然你想拿他怎么样那是你的事,但我不想和他一起死。”她看也不看杜绝,摆出一副极力与他撇清关系的高傲模样。
然而柳如风却看穿了她的意图。
“那不是正好吗?我只想你痛苦,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一同赴死,也是一种痛苦。”
柳如风满意地睨着她瞬间苍白的娇颜。
“而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崩溃的样子。”
说罢,他仰头狂笑了起来。
在离去前,柳如风直视着杜绝道:“丞相凭你的脚力应该能跟上我。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丢下那个女人不管,自己出去。”
然而杜绝既未出声亦未行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直到柳如风走了,他才在她面前半蹲身子。
“疼吗?”
他轻轻地问她。
“什么?”
“你的手腕。”
经他提醒,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被磨红了。不过还好并不是很疼。
“我没事。”她小声地嚅嗫道,“你…应该听他的。”
“你希望我走?”
“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和我一起被困在这里到死吗?”她故作冷漠地说,“假如我是你,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抛下身边的累赘。”
“你不是我。”他伸手拂开黏着她额角的发丝,像是告诉她又像在对她保证,“我不会丢下你。”
“你……”
“而且我知道你怕黑。”从前她就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幽暗封闭的地方,关于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她别过脸,言不由衷地逞强道,“我早就不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