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弄疼你了吗?”正在帮她擦药的翠儿抬头望向她。
“我……”她刚想回答没事,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边的身影,于是她立刻低垂眉目,楚楚可怜地说,“好疼。”
末了,她还硬挤出几滴眼泪。
“奴婢还是去请大夫吧……”
翠儿话音未落,走进来的男人就开口了:“不用,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爷,你来了!”看见杜绝走进来,翠儿忙不迭地站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
杜绝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翠儿先退下。
见他一来就赶走翠儿,坐在床榻上的她勾起唇角,调侃道:“这么着急想和我独处吗?”
他看了一眼她的脚踝,冷冷地说:“你还没有从这儿学会教训么?”
她撇撇嘴:“谁说我没学会教训。”
“那你学会什么教训了?”他睨着她那张精美的小脸,没在上面见到任何一丝反省。
“我学会的教训就是……”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下次摔倒的时候,我要拉着你一起。”
“你可以试试。”他反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住她闪着丝丝狡黠的灵眸。
“好凶呢。”她娇嗔了一声,“我就是随便说说。”
“这就凶了?”他冷笑道。
“这还不凶嘛?”她动了动捏在他掌心的手腕,抱怨地咕哝,“你每次都把我捏得好疼。”
“每次?”他笑得更冷了,“我以前对你还不够温柔?”
“以前温柔,但现在不温柔呀。”
“你应该清楚缘由。”
“缘由啊……”她仰头望着他深潭般沉静又清冷的俊眸,毫不在意揭露他伤疤地慢道,“因为我抛弃了你。”
“原来太后的记性没差到忘了这个。”他讥诮地说。
“怎么可能会忘。”她收起了脸上的调笑,似怀恋又似叹息,“你是我唯一爱的男人。”
她用的是爱而非爱过。
这一细微的区别,他不可能忽略。
“我是你唯一爱的男人?”他轻轻地重复她的话,冷不防地将她按向身后的软榻,“你这张嘴真会骗人。”
“我没骗……”
好似不愿意听她狡辩,他俯首堵住她的唇。和昨晚本该是惩罚却温柔不同,他此刻只想揭穿她的伪装。
“不要…啊……”
他听见了她的低吟,但没有像昨晚那样停下。他不止没有停下,捏着她双腕的掌心还微微收紧了,就像防止她逃跑一样。
可他应该明白她根本逃不了。
“杜绝…我脚还疼着……”在他移向她脖颈时,她终于找到空隙地提醒他。
“……”他抬起头,那对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吃了她。嗯,就某种意义而言,他确实在“吃”她。
在她以为他会像昨晚那般中止时,她听到他沙哑的嗓音:“我会注意的。”
“你……”她望入他黝黯的眼底,幽幽地问道,“你就不怕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吗?”
他松开她手腕,执起她一缕秀发缠在长指上:“我们之间早就无法挽回了,太.后。”
回不去,也无法挽回,只有纠缠只有沉沦,至死方休。
这是她咎由自取。
她淡弱一笑,伸出手腕微微泛红的手,轻抚上他都脸颊。
“我爱你。”
深情的告白逸出她唇边却只换来他更炽的怒火。
他低头咬着她耳朵,一字一句道。
“你还是留着恨我吧!”
***
“爷,大夫来了。”
翠儿刚通报完,杜绝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爷?”翠儿注意到杜绝不善的脸色,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翠儿身后的大夫,对方有些年纪了,微驼着背,见到他忙作揖道:“老朽见过相爷。”
杜绝微微颔首,冷锐的视线扫过大夫带着厚茧的食指。他没有立刻放行,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直到翠儿小心翼翼地问:“爷,我们能进去了吗?”
“嗯,进去吧。”他神色如常地让开身子。
在目送他们走进屋里后,他却握紧了袖子里的手。
屋内,翠儿领着大夫靠近床榻,然而还没走到床榻前,翠儿就低低叫了一声:“夫人!”
听见翠儿的声音,神乐真寻才慢慢从床榻上支起身。比起离开的杜绝,她的脸色还好,就是衣裳乱了。
翠儿慌忙上前一边挡住大夫的视线,一边替她整理衣裳。当看到她脖颈上的点点红痕,翠儿红了红脸。联想到方才杜绝的反应,翠儿想,一定是因为她和大夫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爷……
面对脸红的翠儿,她只神情自若地吩咐:“我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和大夫倒杯茶吧。”
“是,奴婢这就去。”
待翠儿一走,原本弯着腰的大夫忽然直起身,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竟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望着衣裳不整的她,“大夫”内疚又愤懑地开口。
“我来晚了,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