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离开你进宫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
“当年是我爹为了巩固权势,逼我入宫。”她咬了咬唇,似乎不愿意回忆这段记忆,“他拿你的安危威胁我,我是不得已才离开你。”
她说得情真意切,只差梨花带雨。
听到她的解释,他黯了黯眸光。
见他不像之前那么无动于衷,她主动贴上他身子,犹如温驯的小猫般侧头蹭了蹭他胸膛:“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他没有推开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你爹什么都招了。”
“……”
“他说当年是你主动要求进宫的。”
她抬起那张已然不见一丝可怜的脸,平静地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两年前派刺客袭击皇上也是你策划的。”
“没用的老东西。”她毫不客气地评价自己的父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么说你承认他的供词?”他紧盯着她毫无愧色的娇颜。
“我不承认又如何?”她离开他身前,“我不承认,你们就能放过我?”
“是我能放过你。”他说着解开衣服的扣子,露出刻着一道疤痕的肩颈,“两年前的那一晚我也在。”
这道刀疤就是刺客所留。
看到他肩颈上的伤痕,她变了变脸色,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是吗,那算你倒霉呢。”
“算我倒霉?”他被她气笑了,“神乐真寻,你就那么渴望激怒我吗?”
“渴望呀。”她背靠窗沿望着他,“我想看你因为我失去冷静的样子。”
“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恶劣。”
“不是你说的嘛,你.不.了.解.我。”她刻意一字一顿地强调。
“假如当初我了解你本性,我就不会……”
“不会爱上我?”她接过他的话,浅笑盈盈地反问,“还是不会爱…上我?”
“你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么?”
“我若有,当初就不会和你私定终身。”
“这是两回事。”他眉头紧锁。
“这是一回事。”她看着他幽暗的眸子,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一回事。”
他背过身,不再看她也不再同她争辩:“是不是一回事,我们都不会再重复过去的错误。”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只留下她一人站在窗边,被如水的月光淹没。
“如果我说那不是错误呢?”
她喃喃地问,心知不会有人回答她。
所以她轻轻地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屋外。
穿过长廊的杜绝遇到了端着饭菜的侍女。
“爷,你怎么来了?”
“我就过来看一眼。”他淡淡地说。
“奴婢懂得。”侍女却好似误会了,“爷是怕夫人住得不习惯。”
他本想说不是,但考虑到暴露她身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默认了侍女的说法。
“爷你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夫人。”
“嗯。”他点了点头,交代侍女道,“除了我以外,不许向任何人报告她的事。”
“表小姐问起也不说吗?”
“她不会来这里。”
“好的,奴婢明白了。”
“还有。”他看向她端着的饭菜,“把这道菜撤了吧,她不吃放了姜丝的菜。”
“诶?”侍女一惊,“原来夫人不吃姜丝啊,谢谢爷提醒,奴婢这就把菜换了。”
目送侍女匆匆转身走回厨房,他沉了沉脸色,头也不回地说:“出来吧,我知道你藏在那儿。”
“不愧是你。”手拿纸扇,容貌艳丽近似妖,眉心点着一点红痣的男人从他身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我都特意隐藏气息了。”
“你是隐藏气息了,但你身上的脂粉味太重了。”他侧过身,望向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苏梦舟。
“真的吗?”苏梦舟举起胳膊,困惑地嗅了嗅,“我刻意洗过澡才来的。”
“什么事?”没工夫和他废话,他直接问道。
“没什么事,就想见一见咱们南国第一美人。”苏梦舟勾唇一笑,那对如丝如媚的眼睛闪着精光。
“南国第一美人不是秦庄大小姐么?”
“那位秦大小姐不是跑到东国去了嘛。”苏梦舟说得理直气壮,“再说了秦大小姐再美,身份也摆在那里,哪有太后高贵……”
苏梦舟话音未落,就被杜绝伸手卡住了咽喉。
“她不是你能觊觎的女人。”
他说得很轻,不过手上的力道可不轻。
“我说笑呢。”见他动怒了,苏梦舟立马举手投降,“我怎么敢睡一国的太后,就算丞相放过我,皇帝也不会放过我呀。”
他冷哼一声,稍稍松开了手:“你到底来这做什么?”
“找你啊。”苏梦舟马上回道,“我手下发现那个人的踪迹了。”
“找到他人了?”
“还没,碰上了一点小麻烦。”
他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苏梦舟身后的雅筑,接着冷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