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扬向她一笑,姜澄不语,连连点头,就差说“对,就是这么笑,这么笑才是生财之道!”
司机看到后视镜里猛点头的雇主,自然以为是对自己的言论共鸣,大感心旷神怡——有品,两位都是着实有品之人!
开到地库,司机踩着自己的炫彩滑板车,说着要交个友,留下微信二维码便携口哨扬长而去。少爷一路驰骋,等红灯时喃喃自语:“坏了,真给我开到好的了!”
姜澄坐着轮椅昏昏欲睡,刷脸开门,一回家就想往床上扑,用了半天力也没站起来。
初扬把扭伤开的药放在岛台上,男女有别,颇感棘手。
好在姜澄记忆还在,知道睡衣在哪里,被初扬叫醒后简单卸妆洗漱,抱着睡衣呆呆坐在床上,嘴里叽叽咕咕在说什么。她有心高歌一曲,无奈听众消失几分钟。初扬再出现时,拿着解酒药哄她吃下。
到这一步,后面的就只能看她自己了。初扬写了张纸条压在床头刚放好的温水杯下,想想没什么遗漏,这才离开。
姜澄倒在床上,怎么睡都不舒服,歪到解酒药终于发挥作用,她才在凌晨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
已经回家了。
姜澄脑中记忆完全浆糊,想半天没有想清是怎么回来的。她摸着身上的衣服,礼服硬挺地套在身上,还没换,歪久了肌肉酸痛,还有脚踝发热的痛觉,都在提醒她急需休息。
她费劲地把衣服换掉,翘着脚滚进被子,伸手够到床头柜的水杯猛灌一口,纸条被推到地上,姜澄沉沉睡去。
早晨的阳光自窗帘缝隙拂上来,照在肩膀上,皮肤很快发热。姜澄呜咽一声,往被窝最深处挤着,试图在柔软的梦乡再沉溺一会。
美梦总遭人扰,敲门声坚持不懈地持续几分钟,终于传进了姜澄的意识中,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呆着坐起来。意识稍稍回笼,她才发懵着爬下床,单脚蹦进轮椅里去开门。
初扬已经穿戴整齐,休闲装,戴一双眼镜,显得更文质彬彬:“早上好。”
姜澄一侧脸上还有睡痕,看到没见过几面的人,迟滞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初扬?”
初扬扬眉,知道她没看见纸条:“醒了吗,上班时间到了。”
说到上班,姜澄立刻想起来摸手机。手机在手包里待了一晚上,她还没处理任何信息。
初扬把自己的手机亮给她看,早上七点十分。
因为是冬天,太阳还没爬上来多久。初扬给她留了一刻钟洗漱:“加油!你还有十五分钟!”
姜澄刷着牙,满脑袋问号,她回想起了一些踹人看病吃药的事情,碎片零零总总,着实残缺:“我昨天还订购了你的叫早服务了吗?”
初扬投桃报李:“当然,你吃了药自己自言自语说来着。不过我看你似乎连私人司机都没叫,就当答谢你帮我拜托那个上司,我来送你上班吧。”
腿伤再穿工装总不舒服,姜澄挑一身柔软运动服,套长款羽绒,敷药喝水,素着一张脸去上班。
姜澄坐进车里的第一时间就是检查邮箱文件,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可以上班再处理,她长吁一口气,稍微放松了点。
三十五分钟,开得快点也能八点到岗。她没有考勤担忧,可总不能到任第二天就迟到。
初扬关了后备箱,坐进主驾驶时拎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姜澄。
姜澄抱在怀里,往里看。
一个保温杯,一个肚子滚圆的三明治,还有封闭一个小碗,看起来是粥。
她比感动早一步到来的是警惕,她自认为初扬没有理由做到这种程度:“这是你买的吗?为了报答我?不过我好像只是借着酒力吓了他一跳,甚至没造成什么伤害,有必要这么照顾?”
初扬“嗯”了一声,示意她系上安全带。车载空调的风柔和地向她吹着,一如初扬的声音:“讨好一下从恶霸手里抢走我的‘老板’,好像就应该做到这样吧?”
姜澄下意识皱眉头,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天都说过什么狂言。心声被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她转头看初扬,初扬正专心驶离地库,侧脸含一抹微笑,让她更加尴尬了。
好像小时候叫嚣还不到前三名的自己能考年级第一时被真正的年级第一撞个正着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