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违禁的。”
佘凌:“你居然还有力气说话。”
男人咧开嘴:“幸好有防护服挡了一下。”
佘凌拿起镊子,颤颤巍巍一点点夹出钢珠,过了几分钟,伤员望着她,问道:“护士,你还好吗?”
脸色越来越白,仿佛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再看一看旁边那一位,比她要镇定得多。
终于将所有钢珠全部取出,佘凌与狄令艳扶起伤员,脱掉他全身衣物,扶他坐进轮椅,推进淋浴间,佘凌手持花洒,给他冲洗身体。
几分钟之后,狄令艳进来,手提一个便携淋浴器:“肥皂水到了。”
佘凌接过淋浴器,把里面的肥皂水大量喷向伤患身体。
男子转过头来:“老师,你是信佛教吗?”
“没有,怎么这样问?”
“你好像不太能见血,但你现在很熟练。”
否则真以为是冒牌护士。
佘凌苦笑一下:“大概是因为,灾变以来,受的刺激太强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伤?从前只是一个两个。”
伤员闭起眼睛:“世界变样了。”
全面清洗了辐射尘,用一条毛毯裹住伤员,佘凌将他推了出来,后续由医生进一步检查缝合。
佘凌转着头,看一看自己还需要做什么,旁边有人招呼:“护士,可以为我包扎吗?已经冲洗过了。”
佘凌转头一看,轻伤,肩胛一道血槽。
她拿过碘伏,消毒之后,一圈一圈缠上纱布。
“和你们说过多少次,出去要穿防弹衣,为什么不遵循条例?一个加强排损失三分之一。”
陡然一声呼喝,在诊疗室炸响。
佘凌转头一看,一名军官,肩章一杠三星,上尉。
虽然不是军迷,但末世短短三个月,自己学会了辨认军衔。
“连长,现在是非常规情况,又要穿防护服,又要穿防弹衣,行动很不方便的。”佘凌手边的伤员说道。
上尉瞪起眼睛:“违反规定还狡辩!”
旁边另一个伤员说:“不是我们找借口,实在是,谁能想到核大战呢?与常规战争完全不同,平时不是训练重点。想要防护性,就得牺牲机动性,二者只能选择其一,况且不过是收集物资,谁能想到平民有这样强大的火力?我的天,连地雷都出现了,虽然是自制的土地雷。”
上尉呼呼直喘:“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民兵……”
“可能还有预备役吧,技术熟练。”
“找一家烟花爆竹厂,□□可以用一阵,如果老板也在,就是现成的技术人员。”
伤员纷纷议论。
上尉听着,脸色越来越青,猛然一摆手:“不要再说了,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这一次粮食药品没有带回多少,损失却这么大,居然有两个人重伤,正在急救,行动完全没有收益。治疗期间,每个人都好好想一想,今后战术怎样改进?”
说完急转身,旋风一般去了。
佘凌将绷带打了个结:“物资搜索越来越困难吗?”
伤兵点头:“从前并不费力,只要防核辐射,现在,人也变得危险。”
狄令艳说:“虽然这样,也不必这么凶,那位上尉,脾气好像不大好。”
“这一次折了本,上尉肯定要写检讨,也难怪他着急,本来这回的目标重点就是搜集药品……”
伤兵倏忽闭嘴。
一个上午如同拧紧了发条,中午12点多一点,终于忙完,护士们纷纷走出来,去往食堂。
刚刚走进食堂,头顶广播大声响起:“重要讲话,重要讲话,主席向大家致以国庆问候。”
然后便是一个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各位同胞,灾变以来,感谢大家坚持至今,作为特殊时期的领导者,我对此感到欣慰。战时中央政府已经迁到重庆……”
“哗”地一声,食堂里轰动起来,苗盼盼如同输了一袋葡萄糖,霎时补充了能量:“中央到了我们这里?基地成了临时的□□?”
排在窗口前,佘凌蓦地想起祖祖:“重庆,新纪元的陪都。没想到在我的生日这天,听到这么重大的消息。”
“凌姐,你今天生日?”
“是啊,正式满四十四周岁。”
鲍春雷在后面说:“与共和国同一天诞生,真是天命之人。”
虽然不是同一年。
“后面排班,排你两周的大夜班,可以吗?”
“没问题,正想要上夜班。”
白班实在太刺激了。
鲍春雷的手搭在佘凌肩头,嘴唇贴近她的耳廓:“如果可以,多带些卫生巾回来。”
狄令艳在鲍春雷身后探过头来:“香皂,电池。”
前面小吴也转过头要说话。
鲍春雷忙一摆手:“回去慢慢说。把津贴都拿出来吧,别再攒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