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干娘”两个字,易平秋面上匪夷所思得紧,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易惊心的眼神震慑了回去。
不愧是二十年前正魔大战的先锋领队,就算重生了也没失掉半分威严。
易平秋默默住了嘴,决定将这件事交由阅历更深的苍云深来处理。
“云深,你意下如何?”
苍云深波澜不惊地对上易惊心的眸子,心中猜想易惊心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然就是在试探。
“我做平秋的师叔做惯了,乍一让我做她干娘,我还不甚习惯呢。”
易惊心话里藏刀:“这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对平秋不也是刚从‘姨母’变成‘娘亲’么,换个称呼而已,难道云深换了个称呼,便不会对平秋好了?”
“师姐这是哪里的话,我自然会对平秋好的,就是在师姐看来,这么想叫我做平秋的干娘是要做什么呢?”
易惊心猛地拍桌而起。
本来她是想掀了这桌子,但是她身子骨太弱,这桌子看起来又沉,所以改成了拍桌。
“是我要问师妹才是,平秋还是个孩子,你就与她那般亲密,到底心里是如何想的,灵云派的磨镜之风竟然蔓延到了玄清门么!”
昨晚刚与女人亲完嘴的易惊心,如是说道。
易平秋沉不住了,站起身来想要让易惊心坐下。
易惊心瞥了一个眼神过去,易平秋又坐下了。
苍云深同样站起来,拍着元婴期的胸脯,正气凛然道:“既然师姐这样说了,那我也不瞒了。几日之前,我便与平秋私定终生,平秋二十有余,而我也不必多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说出来没什么好叫人笑话的。”
易平秋暗自捂了嘴,仰头看看自己亲娘,气得脸色好像有些发紫。
苍云深在初入仙途时,就以卓越的修仙天赋闻名修仙界,只是一同闻名的,还有她那个刁钻的脾气,据说当时玄清门上下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好好的苍云深,就是长了张淬毒的嘴。”
自家女儿这般乖巧,往那儿一坐就是个顶精致的人物,怎么能落入这个说话刺人的苍云深手里。
若相处日子久了,平秋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易惊心目露凶光,浅浅问出:“师妹啊,这年岁,差的有些多了吧?”
苍云深不依不饶道:“这又如何,修仙界那些个老不死的,三房四妾都是年轻女孩儿,头发都白了不说,浑身都透着老人气,我如此貌美,说是与平秋同岁都有的是人信。”
辩驳的同时还不忘自夸一番,易平秋不禁偷笑。
易惊心嘴角抽搐,辩不过便想找帮手来。
临江仙接收到易惊心的目光,立刻起身加入辩论:“只是云深啊,你这与小辈谈情说爱,传出去可不好听……”
易惊心是平秋的娘亲,苍云深说话还留了几分情面,这临江仙就不一样了。
苍云横眉瞪眼,嘲讽道:“我都喜欢女人了我还在乎什么名声,敢问临掌门,你喜欢一辈子惊心师姐你在乎过名声吗?你们灵云派上下和师姐师妹师父搞禁忌恋的,有在乎名声的吗?”
临江仙本就是个不善吵架的性子,如此被呛了一道,也顶不住了。
易惊心再次拍桌,“作为平秋的娘亲,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苍云深轻轻一抬眼,对上易惊心又是一脸友好。
“师姐,不然你问问平秋的意见呢?”
说了这么多,当事人的意见都忘了问。
易惊心以为易平秋应当是被强迫的,不然怎么会同意和一个性格这么不好的人在一起,不是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平秋,娘亲给你做主,你若是被强迫了便眨眨眼。”
易平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硬是眨都没眨。
“平秋,别怕哈,娘亲在这儿呢。”
还是没眨。
苍云深得意地鼻子都翘起来,“师姐呀,平秋与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以后呢,我会和平秋好好孝敬你的。”
易惊心慈祥的脸裂了一个缝,“平秋啊,你真的要和年纪这么大的女人结道侣吗?”
苍云深的声音飘过:“师姐你怎么说话呢。”
易平秋终于舍得眨眼,和易惊心的双手合在一起,说道:“娘,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我很好。”
“平秋,人在一开始都是这样,结道侣前对你百依百顺,结完道侣就让你做饭、洗衣服、做家务,还让你生孩子!”
“娘,那是男人……她不会那样的。”
苍云深,鼻子又翘了起来。
易惊心痛斥自己的女儿是个恋爱脑,见劝不动,只好动用最后手段。
“我今日要带平秋回易家!谁都别想拦我!”
说时迟那时快,易惊心从怀中掏出一把符咒,悉数洒在饭桌周边,烟雾顿时蔓延开来。
桌边人被呛到咳嗽,不一会儿烟雾散开,桌边的易家母女不见了,再看得远一点,只见易惊心拉着易平秋,跑两步缓一会儿,连下山路都没走到,身子羸弱到极致。
易平秋轻拍老母亲的后背,十分担心她的身体,易惊心欣慰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带易平秋走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