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两人间有一段可观的距离,苍云深并没有觉得易平秋有多吵,甚至还觉得莫名安心。
这时的两人,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个月。
两月后,得益于苍云深的甲胄负重训练,易平秋的肌肉朝着愈渐发达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地汹涌发展。
只是易平秋只有体能和剑术在发展,修为却是一点儿都不见长进。
望着院中刻苦练剑的易平秋,苍云深不禁疑惑。
易平秋练功从不懈怠,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天赋异禀加上勤学苦练,不应当在炼气期停留这么久啊……
这到底是为何?
这天午饭,苍云深直言问道:“这两月你在我这里,怎么丝毫不见你修为长进?”
易平秋愣了一下,对苍云深关心她修为这件事感到惊讶。
“但是师叔,我能感觉到我的功夫比以前好了,身体也更轻盈了。”
现在叫她穿上全套三十公斤重的甲胄,再去跑跑跳跳,是不成问题的。
“那只是将你的体能锻炼得好些,但为何修为还是停留在炼气期,照天灵根的修炼天赋,应当早早进入筑基期了才对。”
易平秋低头扒了两口饭,斯文似地嚼嚼嚼。
苍云深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内心瞬时燃起了怒火。
“易平秋,又想让我骂你了?”
这两月与易平秋相处,苍云深已经很压抑脾气了,少见的几次发火也只是对着渊虹剑和弱水剑。
“不是的师叔……我也在想呢……”易平秋连忙解释,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日我都练得很努力,比后山还要努力呢,就是累得没力气打坐而已,不应该修为涨得这么慢呀……”
苍云深一听,顿感无语。
“易平秋,你知不知道修炼是什么意思?修炼不光要练功练剑,还要打坐吸收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你只练功不打坐,与不能修炼的外门弟子有什么区别?”
易平秋听罢恍然大悟,再看向苍云深,已经无语到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想来,近日苍云深的脾气真的改善了许多呢。
易平秋不自觉扬了扬嘴角,讨好似地对苍云深说:“师叔,我知道了,今晚我回去就开始打坐,等明日……我再炖汤给你喝。”
苍云深听罢瞥了她一眼,状似不在乎,脸上的火气却少了许多。
当晚,易平秋一回后山就先行打起了坐,连身上被汗浸湿的道服都没换。
湿乎乎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易平秋一咬牙,心想忍忍就过去了。
结果还真是,易平秋忍着忍着就睡过去了。
一连好几个晚上,易平秋打坐打得没效果,睡也睡不舒服,白日里还总是昏昏欲睡。
苍云深发觉易平秋的不对劲,考虑了几天,终于决定夜晚去后山看看易平秋在干什么。
轻车熟路地跳上房顶,压低气息、隐下身形,苍云深觉得房顶太过遥远了,于是轻步跳下,来到卧房的窗边。
易平秋正在榻上打坐,上半身挺得很直。
苍云深欣慰地点点头。
既然看到了易平秋在乖乖打坐,她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苍云深刚要离开,突然发现易平秋的脑袋歪了,苍云深立即停下脚步,伫立在窗边停留了片刻。
不过一会儿,易平秋的身子也歪了,最后易平秋放弃抵抗,直接躺下美美睡起觉来。
苍云深看罢顿时火冒三丈,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易平秋!”
易平秋一激灵,被吓醒了。
醒来后的易平秋呆呆地看向窗外,她那漂亮但恶毒的师叔正怒目圆睁,满脸都是对她的失望。
易平秋心中“哐当”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塌了。
“师叔……你怎么……”
苍云深翻身越过木窗,进入卧房向易平秋渐渐逼近去。
“我瞧你是个勤奋的,还以为不会偷懒到连打坐都不肯,不成想啊不成想,易平秋啊易平秋,你这般打坐是做样子给谁看?”
训斥的语气立刻将易平秋的脑子骂得清醒起来,她急忙解释:“对不起师叔,是我太累了……我实在没忍住就……”
对不起对不起,一训斥她就说对不起。
苍云深听对不起已经听烦了。
本就积攒了许多火气没发泄出来,苍云深没再看易平秋,生怕下一秒因看见易平秋委屈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火。
训练太累,累到没时间打坐。这些苍云深也没什么好说的。
知道了易平秋不是有意,苍云深更是烦闷。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理由去骂易平秋!
苍云深将自己的坏脾气压下去,沉声道:“明日你便不用去我那里了,何时进入了筑基期何时再来见我。”
易平秋不假思索急道:“师叔,我以后打坐不会再睡着了,我会好好听你的话的……你别赶我走……”
苍云深听得一愣,一种从未感受到的心情冉冉升起。
“不可,这些日子你便留在后山好好提修为!”
话罢,苍云深迅速翻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