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觉得她的想法很有意思，笑说：“你们是真实世界里的人，会受到这里的空间和时间的影响，但是不会抹杀你活在这个世上的事实。所以你们即使身在过去也是不会死的，而我却是一旦活到真实世界便会立即死去，因为我是八百年前不该在现世出现的人啊！”

锦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女子告诉他们小问——镜中之灵可能出现的位置，双方又相互交换了名姓，女子告知了小问的来历，三人这才分开寻找。

原来这个女子叫做孔灵，小问是她相公的神器[1]，相公死后小问才认她为主，因她是个完全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人，小问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比较听她的话，但难免会有叛逆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常常拿他没有办法，所以他们现在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去将小问找出来。

锦言问她的相公是谁。

她道，海国前太子。

锦言惊呆了，孔灵竟然是曾经的海国太子之妻，鲛人太子竟娶了个凡人女子。不过她未将自己惊讶的神情显露出来。人家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所以她惊讶个什么劲。

和孔灵分开后，锦言本想按照孔灵说的几个地方去找，但叶辰轩道：“不用这么麻烦，镜中之灵自己要躲起来，肯定是不想被我们找到，我们现在随便走走就行。”

锦言担心找不到小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等他来找我们？”

“嗯，他会自己来找我们，或许现在就在用神识观察我们。”说完，叶辰轩将手指抚上她的脑袋问，“小言，你如实地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血可以引开紫电和蛟龙？”

锦言脑袋轰的一声，没想到他不担心自己，而在这个时候问她这种事情，立时将他的手打开，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叶辰轩只探查到她思维混乱，显然是受了惊。现如今他不可动用太多灵力，即便是使个简单的读心术都有些困难。若她不肯说实话，他暂时也拿她没有办法，见她这个反应，想是绝对不会说实话。

难道与她身体里奇怪的强大力量有关？此力量非正非邪，也可能是正与邪刚好中和，对那股力量，他探查到的仅有这些。

锦言一直觉得自己就算说出自己其实是凤凰族的小公主，他们也没有可能在一起。她都已经被凤凰族除名了，现在只能是一只小小的麻雀妖。不除名的话，她必须要嫁给妖帝，怎么样都与他不可能。有希望再绝望的话是相当痛苦的事，所以干脆就不要有希望。

她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紫电和蛟龙连小妖怪的血都喜欢吧！”说出这么假的谎言，只能用灿烂的笑容作掩饰。

果然她不肯说实话！

若她真是神女，倒是可以试试那个法子，看能否缓解他体内的寒症，然而要对她用强吗？

他道：“小言……”手指已放在她肩上，刚握紧却又松开……照小言自己的心思，她只有一年不到的寿命，若是用强，她会不会难过到至此远离他，会不会再也不肯见他。这种事，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都必须掐断。

他实在太害怕再次与她分离……

他要她在心里完完全全地不管何种身份何种地位何种芥蒂的接受他这个人，绝非身体上的强迫。

他道：“小言，我们往前走吧！”

虽然在镜中世界的每一刻都分外难熬，他都咬牙不让自己清寒的呼吸向锦言吐露半分。

一座高楼上站着一个小少年，小少年看着脚下的两人，心道，哼，敢伤我，你就再多忍耐些时候吧！

叶辰轩感受到身边隐隐有一股强大的灵力，脚步骤停，抬头眼神凌厉地看向高楼，此时的高楼顶部一片漆黑，没有人影。

小少年虚惊一场，心道，好在对方被寒症所困，动作不快，不然怕是要被发现了。好强的男子，虽然他身为神器之灵，却打心里觉得在对方面前似乎也只能屈服，若是能成为这样的强者的神器……奇怪自己都在想什么，如果他不在，孔灵姐姐一个人该怎么办呢？所以他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一股淡淡的失落感萦在心间。

如叶辰轩所料，小少年虽然躲了起来，但还是在暗中观察他们。他们根本无需去找，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跟着。对他们这样感兴趣，不放他们离开，这是为什么？

其实破除镜中之灵的镜中世界，不一定只有说服小问放他们离开这一条路，若能将小问收服，那么自然也能出去。但是要与神器结契，是必须要让神器自愿的，这似乎比说服小问放他们出去还要困难。

但在叶辰轩的词典里便从来没有困难二字。

——

[1].神器并非只认神族人为主，只要神器自愿，即使对方是凡人也可以认对方为主。